晴奈听到这两个名字,眼泪“唰”地一下又流了下来,这是她亲生父母的名字,除了养父,很少有人知道。齐立昂也默默记在心里:原来晴奈的本姓是守冢,全名该是守冢晴奈,她哥哥就是守冢英泽。
熊炎森见晴奈又哭了,撇了撇嘴,觉得有些扫兴,晃了晃手里的食盒:“小朋友,走了,喝酒去。”
齐立昂赶紧上前一步,从他手里接过食盒:“前辈,您带路,我跟着您。”
熊炎森没再多说,只是呵呵笑着,径直向修复室外走去。齐立昂回头看了眼满脸泪水的晴奈,晴奈赶紧摆了摆手,示意他别担心,齐立昂点了点头,快步追了上去。
来到这地下修复中心已经四天,齐立昂除了开放的修复室、餐厅、休息室和厕所,其他地方为了避嫌,从没踏足过。此刻跟着熊炎森走的通道,却通向地下建筑的纵深处。他刚来那天,曾看到胡春兰博士和助手推着器材小车走过这条路。
刚拐出修复室时,两侧还有几间灯火通明的房间,里面摆着工作台和设备,显然也是修复室或办公室。再往里走,两侧就变成了刷得雪白的墙壁,顶部的白炽灯一字排开,把通道照得亮堂堂的,连地面的瓷砖缝都看得清清楚楚。
熊炎森走在前面,别看他大腹便便,走路却轻盈得像阵风,脚步落地几乎没声音。齐立昂年轻力壮,得紧走几步才能跟上。他这才明白,刚才两人在修复室谈话时,熊炎森能悄无声息站在旁边,绝非偶然,这老人的身手,比看上去厉害多了。
很快,熊炎森在通道尽头拐了个弯,再往前走,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墙面虽然还是白色,却到处是剥落的墙皮,大片潮斑像地图似的印在上面,一看就很久没翻新过。好在通风还算正常,温度和湿度没什么明显变化,只是空气中飘来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和熊炎森身上那股味道一模一样。
熊炎森终于在一房门前停下,门洞大开。他头也没回,只是挥了挥手:“进来吧,这几十年,能进我这门的没几个人。”
齐立昂跟着走进来,耳边还听着熊炎森絮叨:“马奎山那个兔崽子,要不是拿着我几十年前写给马骉的一张欠条,老子才不会让他踏进这里一步。”
可当看清屋内的情景,齐立昂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失望,这哪里是什么藏玉册的地方,分明就是一处简陋的住所,还乱得像个垃圾堆。
屋子不大,靠墙摆着一张旧木板床,床上堆着脏衣服;几把缺腿的椅子上堆满了书,其中一把还垫着厚厚的书当腿;一张桌子也是用书本垫着才勉强放平,上面摆着几个空酒瓶和吃剩的饭盒。地上更是到处是盆盆罐罐,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得仔细找,这模样,比流浪汉的临时避难所好不了多少。
齐立昂实在想不明白:如此高规格的博物院地下修复中心,怎么会允许这样一处“奇葩”存在?而且听熊炎森的话,他在这里已经住了近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