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泉与曲倏的声音从手机里迸了出来:“……额外给你个人100万的报酬。”
“这是你应得的辛苦费。”林维泉的声音继续响起,“想想看,曲总。你500万现金转一圈,几天时间,本金安全归还,净赚100万!”
“这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举手之劳而已!”他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如同魔鬼的低语。“但是——!”
“所有的环节,必须滴水不漏!所有的操作,必须绝对保密!”“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哪怕透出去一丝风,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的。”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接着响起曲倏的声音:“我……我老曲,明白轻重!一定!绝对守口如瓶!您一百个放心!”
曲倏浑身一个激灵,仿佛三九天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彻骨的寒意瞬间穿透四肢百骸。
他瞠目结舌,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死死地盯着江昭阳,仿佛想从对方平静无波的面容上找出哪怕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林维泉!
竟然是林维泉!
这个他自认为利益捆绑最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盟友”!
这家伙竟然从一开始就留了后手,暗中录音了?
像一条阴险的毒蛇,在共同举杯畅想未来时,就已经悄悄将毒牙对准了自己?
这是要在东窗事发时,毫不犹豫地拉自己垫背,用他的“立功表现”来换取自身的苟延残喘?
“林…林维泉…他…他怎么能…”曲倏的嘴唇哆嗦着,破碎的音节艰难地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和一种被最亲密之人背叛的滔天愤怒。
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之前所有的侥幸,所有精心构建的心理防线。
在这一刻,都被“林维泉录音”这几个字砸得粉碎。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铁证。
他只觉得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再巧舌如簧,再精通法律条文,在这样确凿的、来自核心同伙的反水证据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个参与分赃计划的人不是同伙是什么?
法律上、情理上,他都无法撇清!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求生本能让他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辩解道:“我…我承认,我知道…知道这个事。”
“这,这也可以算是过桥的佣金。”
“佣金?”江昭阳冷冷一笑,“借道过一下,天底下会有百万过桥佣金?”
“有的话,你找出第二例?”
“而且你还出了五百万的本金做‘引子’。不是共同犯罪是什么?”
“要不,你要再听听他的原话?”
“但是!江常委,您明鉴!”
“我到目前为止,真的,真的没有分得半个子儿啊!”
“一分钱都没到手!”
“这…这应该不算吧?”
“顶多算是…知情不报?”他试图将性质往最轻的方向引,眼神里充满了乞求。
“不算?”江昭阳嗤笑一声,那笑声冰冷,不带丝毫温度,像锋利的冰凌刮过曲倏的耳膜,“曲总,你是懂法的,怎么这时候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