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亦平听闻此言,不禁有些诧异,追问道:“哦?原来他们三个人是由你送去火车站的啊?”
肖坤中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呀,就是这样。所以你说那个戴墨镜和鸭舌帽的人是周春风,我实在是难以相信,有哪个省委书记会是打车去办事的呢?那时,市卫生局局长和医院院长都表现出想要送他们的意愿,我就琢磨着,那个五十几岁的羌州老乡肯定身份非同一般,而且还是周毅的亲戚。如此一来,我便觉得这是个拉近关系的好机会,于是就决定亲自送他们一程,看看是否能借此攀上一点关系。”
王亦平问:"那一路上你有跟他们交流过吗?"
肖坤中说道:"他妈的,他们基本上都不回话,或者偶尔应付一两句。到了火车站之后,我问那个五十几岁的羌州老乡要不要等他?他说不要等了,他要去龙州办个事。他妈的,头也不回就走了。"
王亦平又骂道:"我说你傻瓜你还不信,那个戴墨镜和鸭舌帽的人就是周春风,只是周春风一直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而那个五十几岁的羌州老乡地位肯定也不一般,所以,市卫生局局长和医院院长才会赶过来。你没有细看整个过程谁是在主导地位。"
这时的肖坤中才突然惊呼了一声,说道:"这么说,那个戴墨镜的人真的有可能是周春凤啊。"
王亦平说道:"周毅的母亲在北戴河培训,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肯定是她硬逼周春风过来。周春风又是典型的怕老婆的人,所以他就马上赶过来。因为周春风公务繁忙,所以,他看了一下周毅就匆匆离开了。之所以会叫市卫生局局长和医院院长一起过来,不外乎就是让医院多多照顾周毅。这么简单的逻辑你都不知道推理。"
肖坤中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个分析的很有道理,现场确实是这样的,那个看上去五十几岁的羌州老乡对那个戴墨镜的人总是恭恭敬敬的,我还以为那个戴墨镜的人是那个羌州老乡的前辈。那这么说,周毅的母亲肯定也会过来了。"
王亦平说道:"百分之百。"
离开王亦平的办公室之后,肖坤中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暗骂自己道:"他妈的,难怪郑庆明老是骂我是傻瓜,原来官场的奥妙这么深。"
肖坤中回到医院后,他把郑兴仁悄悄的拉到走廊,说道:"你猜猜下午前面进来的那三个人是谁?"
郑兴仁问道:"你问这个干啥?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是谁吗?"
肖坤中问道:"你难道看出来了?"
郑兴仁说道:"我当然看出来了。"
肖坤中问道:"吹牛,那你说说那三个人是谁?"
郑兴仁说道:"一个是周春风,一个是省政府办公厅主任高天池,另外一个肯定是周春风的秘书。"
肖坤中吃惊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凭什么判断?"
郑兴仁说道:"因为我认识高天池啊,我们羌州在省里当上正厅的就几个人,谁不认识。再说了,高天池对那个戴墨镜的人毕恭毕敬的,他不是周春风,那还会是谁呢?还有必要戴鸭舌帽和墨镜吗?"
肖坤中又一次暗自骂自己:"要是把自己放在官场,那绝对是傻瓜一个。"
郑兴仁判断准确,不是因为他聪明,而是因为他认识高天池。但是,他同时感受到周春风那一种威严与居高临下的气魄,他想一想都感到后背发凉。他不知道勾引周春风的老婆是一条星光大道,还是一条不归路。
在肖坤中离开的那一小段时间里,郑兴仁一直在纠结着这个问题,甚至想到打退堂鼓。
但是,当他想起在局里面没有人好好待见自己的时候,那一股怒气便迅速燃烧。于是,他想起了当兵时学过的两句话:"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
于是,下定决心勾引周春风的老婆,走出一条阳光大道,再好好收拾一下那一些不待见自己的人,便是他此时坚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