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所不在的天网暂时失去了效用，法律也没有了威慑力，他们都趁机大发灾难财。

好些人抢到了许多灾难过后的无主财产，直接一夜暴富。

当然，在这当中，也有差别。

有些聪明的，在看到天空中开始出现一颗颗闪亮星辰，就立刻收手，躲藏起来。

甚至开始转手到手的东西了。

而不够聪明的，或者趁火打劫红了眼的，直接就被从天而降的各种机甲战士当场击毙。

这些军队起到了重建秩序的作用。

再加上罗伊之流，也不是光搞破坏，至少手底下的炼金神教参与了帮忙，救下不少公民。

短短一天功夫，基本的局面就稳住。

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反而只是动荡的开始。

领袖伊格提斯，还有他所属的一众高层受到了弹劾，内部各方势力也蠢蠢欲动起来。

“什么

米奥尔星大灾变！”

“升魔事件……”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七塔联盟那边也迅速收到罗伊亲自拟定的密讯。

这对于位面战争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情报。

因为萨克尔人的老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正在僵持之中的和谈，他们就可以大占便宜了。

乌兰纳赫得知，也是两眼放光。

当即找到罗伊：“你能想办法找到自己培植的高层上位，替换掉伊格提斯之类的家伙吗”

“阁下的意思是，借助这次天灾发难，掌控这个文明”

“不错，萨克尔内部动荡，这对我们而言是一个机会……

罗伊想了想，道：“伊格提斯并不是那么容易下台的领袖，萨克尔文明的机制也决定了，不会轻易被我们掌控，倒不如干脆摆明车马，跟他合作。”

“哦”

乌兰纳赫有些意外。

“那算了，你才是在现场了解真实情况的人，以你意见为主。”

作为六级大巫师，这点魄力他还是有的。

七塔联盟也采信了这种说法，决定按照他的意思办。

不过，具体操作并不关罗伊事，他依旧以自己身份潜伏着，四处趁机收取一些好处。

……

异怪类魔神，大都都是四五级以上，拥有法则特性的存在。

作为巫师文明的嫡系出身者，罗伊很早之前其实就已经有所接触。

比如说自己的头发，发鬼巫体！

不过，一直以来都是阅读书籍所得的知识，终归还是有一些片面。

直到现在，他才算是亲身经历，真正明白了这种东西的本质。

“原来，其中一部分异怪是来自于受到精神污染，扭曲变异的灵魂！”

又一日，污染区。

下城区的难民城镇中。

罗伊的真神体踏入某个新生的“鬼楼”，亲自降服盘踞在这里的新生异怪。

这是一个意外融合了虚数空间之中的灵魂，又受精神污染，感染某种法则特性的畸变者。

和之前所接触的“数码魔物”不同，它拥有着实体，而且实力强横，非常难缠。

据神教信徒所述，尝试降服他的官方战斗队伍进去之后，几分钟内就彻底团灭。

不得已将周围区域都封锁，列为禁地。

“这就是变异吗

样子好像有些像是深渊魔物啊！”

跟随在一旁的格林娜忍不住评价道。

对方外形都已经开始呈现出器质化转变的迹象，看着像是名为深渊开膛魔的魔怪，一双手臂肌肉虬结，还开始长出类似鳄鱼的鳞甲。

与此同时，原本作为人类的面庞也变得丑陋无比。

它所拥有的并不是平常的魔法或者异能，而是至少半神级起步的法则特性。

比如说，眼前这一只，嘶吼之声便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如同遭遇万千精神尖刺攻击。

这并不能用简单的度数来衡量其威力，只能说，几乎所有四级之下的存在，包括高级巫师，在这种能力面前都毫无抵抗之力。

不过，它对四级，乃至五级的存在而言，却又孱弱得仿佛普通野兽。

罗伊站在它面前，淡定听它嘶吼了几声，毫无反应，随后就一木杖把它敲死，然后灵魂抽离出来，化作一枚类似圣遗物的戒指。

顷刻之间，神力运作，精神实体化。

一件宝物成型。

“僵直戒指（三级/四级）……

品质：40

权能：5000/5000

能够激发令人心悸的嘶吼，使得敌人身躯僵直的异宝。

使用时，精神力低于注入权能，即无视意志直接硬控5秒……”

这东西的效果不多，就一个“僵直”。

但在剧烈交战，尤其是战士系的交战之中，硬控5秒，几乎死得不能再死。

这完全是足以比拟9环法术「时间停止」之流的存在。

所以，哪怕是以罗伊现在的眼光来看，也可以说得上是一件相当不错的宝物了。

他甚至从中看到了升级改造，成为四级宝物的潜力。

它原本就是法则残渣的效用，理论上来说，是能够用来对付半神级存在的。

“什么

这东西竟然这么好”

格林娜愣了一下，也是有些大出所料。

“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最近这些年，七塔联盟都在孜孜不倦的追求开发诡异位面

还有嫡系的学徒，都在发放魔神残渣，赋予法则特性

除了拿学徒当小白鼠，也有真心想要掌握这些力量，塑造强者的意思啊。”

“原来如此。”

格林娜恍然大悟。

“其实我学徒时期，也曾移植过某个魔神器官，成就巫体……

只是一直都没能发挥出来，还以为那就是个废物呢。”

罗伊瞥了她一眼。

“这枚戒指太好了，不适合你，稍后弄个二级或者三级左右，但是比较实用的给你。

也算是慰劳你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为我服务的奖励。”

“啊，那可真是太谢谢了！”

格林娜心中一喜。

她就知道，跟着大巫师混，不会吃亏的。

在这之后，罗伊根据炼金神教以及“消息接收器”提供的情报，又再逛了几处“诡异秘境”。

本质上都是因受邪神格诺西精神冲击，还有天灾作用而发生畸变，吸纳了一些法则之力特性的存在。

什么闻到之后会嚎嚎大哭的气体，让人一看就着迷的漫画书，能够吸引小动物的线团，游戏里面跑出来的怪物（数码魔物），诞生出自我意识的邪恶扫地机器人（恶灵）……

这个科学世界，果然是开始不可逆转的出现了一些科学很难解释的东西。

罗伊再次有了一种之前进入虚数空间，如同老鼠掉进粮仓的感觉。

短短几天下来，就高效收取了上百件宝物。

他拥有【赫尔墨斯之眼】，非常有品位的只收宝物，不收垃圾。

所以很快就真的兑现诺言，送了几件好宝贝给格林娜。

搞得格林娜都开始考虑要不要干脆转投罗伊麾下，跟着他混了。

不过罗伊顾不上这位二级巫师的感受，反而是在这过程当中，愈发生疑起来。

“好些人和地区，都出现了魔力混乱，法则交融的特性。

这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像是深渊化的体现啊！”

“深渊化”

格林娜听到，微微一愣。

“一个位面或世界开始‘深渊化’，可以理解为它正在被深渊这个代表‘混乱邪恶’的外层位面侵蚀和吞噬。

从「位面学」的角度来说，深渊从来都不是一个固定的名词，它是万灵的归所，‘居下’的存在。

深渊的层面，也是不断增加的，甚至曾经有那么一个类似熵增不可逆的理论，预言世间万物最后终将归寂，被深渊吞噬！”

罗伊回忆着自己所知的知识，左右看了看。

现在距离灾变事件已经过去一月出头，萨克尔人迅速镇压混乱，暂时恢复了首都卡塔里城的秩序。

但这是以搬迁和军事管制为代价才做到。

大半个城区，还有公民居所之外的难民城镇等处，几乎已经被抛弃。

原本就混乱的垃圾场等地，更是彻底沦为法外之地。

所以这边的很多污染事件也没有处理，随处可见黑雾弥漫，如同海市蜃楼的界域。

罗伊之前也接触过深渊地带，对那里的环境有所认知。

“不过我总感觉，与其说这是虚空破了个大洞，正在连接深渊……

倒不如说，这里的环境逐渐改变，正在变成深渊……

但又不是整个世界或者周围星系都跟着一起变化，而是局限在某个区域之内。

也就只能归结于邪神污染所导致了。

这同时也具备一部分诡异位面，还有虚数空间的特性。”

他尝试着描述了一下，最终总结道。

“如果把整个米奥尔世界比作一个活物，那么这些受污染而转化的区域，应该称得上是它的伤口了。

有些一直流血，有些化脓感染……”

格林娜神色凝重：“这同样是个重要情报啊。”

罗伊道：“好了，我们接下来再去其他地方逛逛吧，等到萨克尔官方把秩序恢复之后，就没有这么便宜到处捞好处的事情了。”

……

接下来的发展果然不出所料。

萨克尔高层继续稳步推进，收拾之前灾变的烂摊子。

他们确实有能力做到这一切。

闻名星际联盟的白矮星战舰，也被一口气调动了12艘过来。

整个文明的底蕴，也仅仅只有百余艘这样的战舰。

这还只是静态的资产总数，实际上，想要横跨多个星域，同时征战各异位面，世界，威慑殖民地，调动，轮休……

这种文明重器，能够出战的数量总是有限的。

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规模了。

当12艘战舰以星辰的形态出现在米奥尔世界上空时，各方势力的探子们，都由衷感受到了这个神级文明的底蕴。

只见那些战舰如同星辰，在天穹上方缓缓展开阵型。

从太空视角看去，它们表面流动着银白色的能量纹路，舰体周围的空间都因强大的引力场开启而微微扭曲。

“启动引力约束装置！”

随着指令下达，战舰群同时释放出无形的引力波。

如同精密的针线穿梭交织，天空中那些破碎的虚空裂缝，竟似缓缓开始愈合起来。

原本不断渗出猩红雾气的裂痕，在引力场的作用下开始闭合。

米奥尔星的世界意志仿佛感受到了这股支援的力量，都开始发生变化。

笼罩整个世界多时的阴沉天幕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同大病初愈之后的苍蓝。

灵性的光辉如同极光般缥缈浮游，在天空中缓缓流动，散发出柔和而神圣的光芒。

“看！天空在愈合！”

地面上，众多公民和来自异世界的难民，黑户们纷纷抬头，由衷仰望这奇迹般的景象。

那些光带所过之处，污染气息就像被清水洗涤般消散。

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感正在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安心的宁静。

罗伊也大为震惊。

不过他是正面硬刚过这种白矮星战舰的大巫师，并不会对着这么些战舰本身大惊小怪。

他所震惊的内容，是这个文明竟然掌握了沟通世界意志，某种程度上与其互动的办法。

再联想到虚数空间，不由得恍然大悟。

那果然真是“神国”的一部分！

白矮星战舰继续释放着稳定的引力场，将那些被撕裂的空间牢牢束缚。

每当有新的裂缝试图形成，立即就会被强大的引力波强行抚平。

这样一来，就算邪神触手想要重新降临物质位面，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天空中，极光般的能量流越来越明亮，它们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将整颗星球温柔包裹起来。

这让罗伊由衷联想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东西，「万灵罗网」。

这真的只能说是殊途同归了。

“报告，全球污染指数下降42.3%，虚空裂缝愈合率达88.5%……“

听着各处监测站汇总而来的数据，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领袖伊格提斯也终于闭上了月余以来从未合过的眼，叹了一声。

这次失败，对他自己个人威望，还有整个文明的利益而言，都是一个重大损失。

“所幸，一切都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不过这样一来，这12艘白矮星战舰，也被拖累在了这边。”

“是啊，它们至少几百年内无法远征了。”

“星域周围也得部署至少10艘战舰，否则，无论威胁来自异位面，还是我们克尔夫特利位面内部……

都无法保障安全！”

旁边，几名高层也商议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光幕亮起。

伊格提斯似有所感，重新睁开眼睛。

“领袖，停战以及技术援助的框架，基本都已敲定。

亚奇尼拉的大致条件是获取我们的神国之根和虚数空间资料……

维泽尔则索求白矮星战舰以及时空势能引擎资料……”

“都是一帮趁火打劫的强盗！”

伊格提斯冷哼一声，但却对这些狮子大开口的要求并无多少意外。

因为这一次，是他主动向这些在奥西斯位面打来打去的敌人提出了求援。

自己的文明要收拾烂摊子，还得有求于这些魔法文明，很多事情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但从技术层面，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