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雪雾,能看见魂息们飘在归魂岛的聚魂点旁,潘大叔的魂息在最前面,手里举着个虚影陶碗,碗里盛着姜茶:“我想起了!那年腊祭,你才七岁,捧着姜茶跟在我后面,走得太急,茶洒在我手上,你还哭着说‘爹不疼了’,我笑着说‘茶暖,不疼’!”
其他魂息也跟着唱起来——老渔民们哼着祭海的渔歌,调子慢悠悠的,带着咸;妇人魂息们捧着糯米糕,说当年给孩子留的糕,被海鸥叼走了,孩子还追着海鸥跑;小孩魂息们围着聚魂点转,说当年在雪地里堆“鱼形雪偶”,堆得歪歪扭扭,却笑得最欢。
魂息们的归乡念顺着蓝光飘过来,裹住腊灵点的供品。小海生立刻把烟火念输进去——想起腌鱼时搅卤汁的劲,想起糯米糕烤得金黄的香,想起姜茶熬得冒泡的甜;陆寻也跟着输,想起帮母亲挂腊鱼的事,鱼串在风里晃,雪落在鱼身上,化了又冻,却透着暖;想起祭海时父亲教他念祈安的话,“海暖,鱼肥,人平安”,简单的九个字,却记了一辈子。
三念刚碰到一起,腊灵点的礁石突然亮了!腊鱼串泛着金,糯米糕冒着香,姜茶的热气顺着石缝往下钻,淡白的腊凝气像雪似的化了,灵脉气从礁石底冒出来,绿纹绕着供品转,往海里、往归魂岛、往祭海台飘去。鲛人高兴地拍着尾巴,冰碴子溅起来,沾着灵脉气的暖,瞬间化了。
“去祭海台!”陆寻扛起剩下的供品,跟着鲛人往回走。雪还在下,可落在身上不冷了,连青石板上的雪都开始化,透着灵脉气的暖。
到了祭海台,乡亲们已经摆好了供桌——腊鱼串挂得整整齐齐,糯米糕堆得像小山,姜茶盛在陶碗里,冒着白气。潘大叔的女儿带着魂息们飘过来,魂息们的蓝光亮了很多,有的帮着摆供品,有的跟着哼渔歌,潘大叔的魂息甚至飘到供桌旁,对着大海比划,像在说“今年也请多关照”。
“祭海开始!”苏先生站在供桌前,手里举着本旧渔书,是历代守港人传下来的。小海生和陆寻站在最前面,跟着苏先生念:“腊雪融,灵脉暖,祭大海,求平安——愿来年鱼满舱,人安康,望潮港,永兴旺!”
话音刚落,祭海台的石缝里冒出灵脉气的绿纹,绕着供桌转,裹着腊鱼、糯米糕、姜茶,往海里飘去。海面上的雪突然停了,阳光从云缝里漏出来,洒在海面上,像撒了把金。灵脉鱼群从浅滩游出来,围着腊灵点转,鳞片的绿光映在海面上,和魂息们的蓝光混在一起,像道暖融融的桥。
“成了!”张大爷笑着喊,拿起块腊鱼咬了口,咸香透骨,“这才是腊祭的味!晚上咱们围着火塘,吃腊鱼、喝姜茶,再听魂息们讲往年的事!”
小海生也拿起块腊鱼,咬下去,紧实的鱼肉裹着咸香,还有点灵脉气的暖,像父亲当年腌的鱼。他摸了摸胸口的旧渔钩,钩子暖乎乎的,不再滞了,像也跟着尝了口腊鱼的香。
潘大叔的女儿抱着引魂螺,坐在供桌旁,魂息们飘在她身边,潘大叔的魂息笑着说:“明年腊祭,咱们还这么热闹,我还教你腌鱼,这次肯定比你爹当年腌的还香。”
“嗯!”潘大叔的女儿点头,眼里闪着光,把块糯米糕放在螺壳旁,“爹,你尝尝,这是老太太蒸的,甜得很。”
引魂螺的蓝光晃了晃,像是在说“好吃”。
雪停了,太阳慢慢升得高了,码头的雪开始化,露出青石板的暖。乡亲们忙着把腊鱼挂回竹竿上,老太太的姜茶还在煮,甜香飘得更远;小孩们在雪地里堆“鱼形雪偶”,堆得歪歪扭扭,却笑得比阳光还亮;鲛人趴在海边的礁石上,尾巴上沾着腊鱼的香,看着灵脉鱼群游来游去。
小海生坐在祭海台的石阶上,手里捧着碗姜茶,暖从指尖传到心里。他抬头望向归魂岛,聚魂点的蓝光还亮着,魂息们还在那里飘着,像是在和望潮港的人打招呼。远处的海面上,灵脉气的绿纹绕着腊灵点转,像在守护着这片海,守护着望潮港的热闹。
“明年腊祭,咱们还得早点备供品。”陆寻走过来,递过块糯米糕。
小海生接过,咬了口,甜得很:“肯定的,还要叫上更多魂息,让他们都尝尝腊鱼的香,听听祭海的歌。”
陆寻笑着点头,两人一起望向大海。阳光洒在海面上,金闪闪的,灵脉鱼群的绿光、魂息们的蓝光、祭海台的暖光混在一起,像把望潮港的腊祭,都裹进了暖里。
没人注意到,供桌旁的块腊鱼上,沾着点灵脉气的绿纹,像把这次腊祭的暖,悄悄藏在了鱼肉里。等开春出海时,这块腊鱼被小海生带到船上,咬一口,还能尝出腊雪的甜、灵脉的暖,还有望潮港的念。
夜慢慢深了,火塘边的热闹还在继续。腊鱼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姜茶的甜香飘满巷口,魂息们的轻语声、乡亲们的笑声、小孩们的闹声混在一起,像首暖融融的歌。望潮港的腊月初八,因为这场腊祭,因为这份念,变得更暖,更甜,更让人记挂。
以后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腊凝气,或许还会有更厚的雪,可只要大家还在一起,只要腊祭的热闹还在,只要归乡的念还暖,望潮港就永远不会冷,归魂岛的魂息就永远不会散。
渔灯的光裹着火塘的暖,海风带着腊鱼的香,慢慢吹着,吹向远方,吹向每一个有念的角落——望潮港的腊祭,从来不是简单的仪式,是把日子的暖、人的念、魂的忆,都融在一起,藏进每一块腊鱼、每一口姜茶、每一句渔歌里,等着来年再续这份暖。
望潮港的惊蛰,总裹着股潮润的暖。
头天夜里下了场春雨,早上推开船篷,码头的青石板洇着水,踩上去软乎乎的,连空气里都飘着草芽的香。小海生蹲在醒港台旁,手里攥着把“潮引草”的籽——这草是惊蛰“醒港”的老物件,每年这天要撒在港边,说是能引灵脉气,唤醒沉睡的港口,为开春出海讨个好彩头。可今年的草籽攥在手里,却没了往年的润气,干巴巴的,像晒过了头。
“小海生,你这潮引草籽咋没冒芽?”张大爷扛着捆新编的草绳走过,绳上缠着刚冒尖的柳条,绿得发亮,“我家窗台上的草籽昨天就冒白芽了,你爹当年教我的,得用灵脉水浸半宿,再裹着潮土才对。”
小海生把草籽撒在潮土里,蹲了半晌,连个白芽尖都没见着。他扒开土看,土里的灵脉气绿纹淡得快要看不见,往年这时候,土缝里都能看见绿纹绕着草籽转,今年却像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他摸了摸胸口的旧渔钩,钩子温温的,却带着点“钝”,像被春雨泡得没了劲,连平时能感觉到的灵脉气波动,都弱得很。
“阿鲛!海里的灵脉气醒了没?”小海生往海边喊。春雨落在海面上,溅起细碎的白泡,鲛人从水里探出头,尾巴上沾着片刚长的海草,却透着点凉:“双脉点的灵脉气醒得慢,像没睡醒的鱼,灵脉鱼群也没往年活跃,只在浅滩转,不敢往醒港台这边来。”
话音刚落,潘大叔的女儿抱着引魂螺跑过来,螺壳上的蓝光弱得像被雨打湿了,她的裤脚沾着泥,声音发急:“魂息们……魂息们记不清醒港的步骤了!”她把螺凑到小海生耳边,能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是潘大叔的魂息:“归魂岛的草都没冒芽,聚魂点的灵脉气弱,有的魂息连撒草籽、唱渔歌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小海生心里一沉——醒港是望潮港开春前最重要的事,得撒潮引草、唱醒港渔歌、放祈愿灯,魂息们往年都会来帮忙,有的帮着撒草籽,有的跟着哼渔歌,要是他们记不清了,这港口就像没醒透,开春出海都少了底气。
“去老灯塔找苏先生!”陆寻突然从巷口跑出来,铁剑上的雨水还没干,剑鞘上的“守港”二字淡了些,“我刚去看祈愿灯的竹架,往年这时候竹架都冒绿芽,今年却干巴巴的,苏先生说可能是‘春滞气’把灵脉气困住了。”
四人往老灯塔跑,楼梯上的雨水滑得很,小海生扶着栏杆,总觉得脚下发虚——连灯塔的木栏杆,都没了往年的润气,摸起来干硬。刚到塔顶,就见苏先生趴在古籍上,指尖在“醒港者,以春念破滞气,春念者,草籽之生、渔歌之暖、祈愿之甜也”那行字上划着,纸页被春雨洇得发皱:“春滞气是惊蛰的潮气,裹着灵脉气不撒手,得用‘春念’冲开。一是活人撒草籽、备灯的‘烟火念’,二是魂息忆旧的‘归乡念’,三是醒港时的‘祈愿念’,三念凑齐,灵脉气就醒了。”
“那咋凑?”老太太也来了,手里端着个陶碗,碗里是刚煮的“醒港粥”,混着麦芽和红枣,甜香飘得满塔都是,“先喝口热粥,暖了身子才好干活,这粥是按你爹的方子煮的,加了灵脉水,喝了能沾点春气。”
苏先生指着古籍上的图,图上画着望潮港的醒港台、归魂岛的聚魂点,还有海里的“春灵点”,三个点连成道绿线:“得在春灵点撒潮引草籽,让魂息们在聚魂点回忆醒港的热闹,咱们在醒港台唱渔歌、放祈愿灯,三股念顺着绿线连起来,就能冲开春滞气。”
“我去归魂岛!”潘大叔的女儿立刻转身,引魂螺抱在怀里,像揣着团暖,“我带点醒港粥去,魂息们闻着香,说不定就能想起以前的事。”
“我去备祈愿灯!”张大爷往巷口走,“把家里的竹篾、棉纸都拿来,让小孩们画点鱼啊、船啊,祈愿灯得带着盼头才管用。”
小海生和陆寻则跟着鲛人往春灵点去。春雨还在下,落在海面上,融成淡淡的雾,鲛人在前面引路,尾巴拍起的水花带着点灵脉气的暖,却比平时弱——他把自己的灵脉气裹在水花里,怕草籽被春滞气冻着。到了春灵点,小海生往水里撒了把草籽,草籽刚碰到水,就飘在水面上,没往下沉,连平时能看见的灵脉气绿纹,都没围过来。
“得把草籽裹在潮土里。”鲛人潜下水,没多久扛上来块沾着潮土的礁石,礁石上还带着点灵脉气的绿,“这礁石是春灵点的‘根’,潮土裹着草籽,灵脉气才能钻进去。”
两人立刻动手,把潮土捏成小团,裹着草籽放在礁石上。小海生捏土时,总想起父亲——往年父亲捏潮土团,会把手指按三个印,说“一印引灵,二印醒草,三印祈安”,他也学着按了三个印,指尖刚碰到土团,突然觉得土团暖了点,灵脉气的绿纹,终于淡淡淡地绕了过来。
刚摆好草籽团,就见潘大叔的女儿在远处挥手,引魂螺的蓝光透过雨雾照过来,像道暖灯:“魂息们想起来了!他们在唱醒港渔歌呢!”
透过雨雾,能看见魂息们飘在归魂岛的聚魂点旁,潘大叔的魂息在最前面,手里举着个虚影潮土团,像在捏草籽:“我想起了!那年醒港,你才九岁,跟着我捏潮土团,把土抹得满脸都是,还笑着说‘爹,我捏的是鱼形土团,能引大鱼’!”
其他魂息也跟着唱起来——老渔民们哼着醒港渔歌,调子慢悠悠的,带着春的软;妇人魂息们捧着虚影祈愿灯,说当年给灯上画鱼,画得歪歪扭扭,却被孩子当成宝贝;小孩魂息们围着聚魂点转,说当年撒草籽时,故意把草籽撒在大人头上,被追着跑,却笑得最欢。
魂息们的归乡念顺着蓝光飘过来,裹着春灵点的草籽团。小海生立刻把烟火念输进去——想起捏潮土团时的暖,想起醒港粥的甜,想起祈愿灯上的鱼;陆寻也跟着输,想起帮母亲糊祈愿灯的事,棉纸沾着灵脉水,画的船能映出绿纹;想起唱渔歌时父亲教他的调子,“潮引草,冒芽尖,醒我港,护我船”,简单的几句,却记了一辈子。
三念刚碰到一起,春灵点的礁石突然亮了!草籽团冒起白芽,绿纹绕着芽尖转,往海里、往归魂岛、往醒港台飘去。鲛人高兴地拍着尾巴,水花溅起来,沾着灵脉气的暖,连春雨都好像甜了点。
“去醒港台!”陆寻扛起剩下的草籽团,跟着鲛人往回走。春雨还在下,可落在身上不冷了,连青石板上的水,都透着灵脉气的暖,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在春草上。
到了醒港台,乡亲们已经摆好了祈愿灯——竹篾扎的灯架上,小孩们画满了鱼、船、草,有的还画了魂息的样子,棉纸透着暖光;老太太的醒港粥摆在供桌上,麦芽的香混着红枣的甜,飘得满台都是;张大爷编的草绳绕在台柱上,缠着刚冒芽的柳条,绿得发亮。
“醒港开始!”苏先生站在台中央,手里举着本旧渔歌本,是历代守港人传下来的。小海生和陆寻站在最前面,跟着苏先生唱:“潮引草,冒芽尖,灵脉醒,港开颜——愿来年风调雨顺,鱼满舱,人平安!”
歌声刚落,醒港台的石缝里冒出灵脉气的绿纹,绕着祈愿灯转,裹着草绳、醒港粥,往海里飘去。春雨突然停了,阳光从云缝里漏出来,洒在海面上,像撒了把金。灵脉鱼群从浅滩游出来,围着春灵点转,鳞片的绿光映在海面上,和魂息们的蓝光混在一起,像道暖融融的桥。
“成了!”张大爷笑着喊,拿起个祈愿灯点上,灯芯“噼啪”响,暖光飘向海里,“晚上咱们放完灯,再喝碗醒港粥,开春就能早点出海了!”
小海生也点了个祈愿灯,灯上画着父亲的渔船,还有条大鲅鱼——他希望开春能捕到满舱的鱼,像父亲当年那样。灯飘向海里时,他摸了摸胸口的旧渔钩,钩子暖乎乎的,不再钝了,灵脉气的波动也清晰起来,像父亲在笑着说“好样的”。
潘大叔的女儿抱着引魂螺,坐在醒港台的石阶上,魂息们飘在她身边,潘大叔的魂息笑着说:“明年醒港,咱们还一起捏潮土团,你画的鱼,肯定比今年好看。”
“嗯!”潘大叔的女儿点头,眼里闪着光,把碗醒港粥放在螺壳旁,“爹,你尝尝,这粥甜得很,和当年你给我煮的一样。”
引魂螺的蓝光晃了晃,像是在说“好吃”。
春雨停了,太阳慢慢升得高了,码头的青石板干了些,露出浅绿的草芽;潮引草在港边冒起白芽,绿纹绕着芽尖转;祈愿灯飘在海面上,暖光连成串,像条通往归魂岛的路;鲛人趴在海边的礁石上,尾巴上沾着潮土,看着灵脉鱼群游来游去,偶尔叼起颗草籽,吐在归魂岛的方向。
小海生坐在醒港台的石阶上,手里捧着碗醒港粥,甜香从舌尖传到心里。他抬头望向归魂岛,聚魂点的蓝光还亮着,魂息们还在那里飘着,有的跟着祈愿灯走,有的在撒虚影草籽,像是在和望潮港的人一起,把港口唤醒。远处的海面上,灵脉气的绿纹绕着春灵点转,像在守护着这片海,守护着望潮港的春天。
“明年醒港,咱们得早点浸草籽。”陆寻走过来,递过个刚糊好的祈愿灯,灯上画着两人的样子,还有条灵脉鱼。
小海生接过,笑着点头:“还要叫上更多魂息,让他们都尝尝醒港粥,看看咱们画的灯,开春一起等渔船回来。”
陆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一起望向大海。阳光洒在海面上,金闪闪的,灵脉鱼群的绿光、魂息们的蓝光、祈愿灯的暖光混在一起,像把望潮港的惊蛰,都裹进了春的暖里。
没人注意到,醒港台旁的潮引草芽上,沾着点灵脉气的绿纹,像把这次醒港的暖,悄悄藏在了草芽里。等开春草长茂盛了,风吹过草叶,会带着醒港粥的甜、祈愿灯的暖,还有魂息们的笑声,飘满整个望潮港——提醒着所有人,春天醒了,港口醒了,日子也醒了,又能一起出海,一起等满舱的鱼,一起过暖乎乎的日常了。
夜慢慢深了,醒港台的热闹还在继续。祈愿灯飘在海面上,暖光连成串;醒港粥的甜香飘满巷口,老太太还在煮着,说要给晚来的人留一碗;魂息们的轻语声、乡亲们的笑声、小孩们的闹声混在一起,像首软乎乎的春歌。望潮港的惊蛰,因为这场醒港,因为这份念,变得更暖,更甜,更让人记挂。
以后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春滞气,或许还会有晚来的春雨,可只要大家还在一起,只要醒港的热闹还在,只要归乡的念还暖,望潮港就永远不会冷,归魂岛的魂息就永远不会散。
渔灯的光裹着春的暖,海风带着草芽的香,慢慢吹着,吹向远方,吹向每一个有念的角落——望潮港的春天,从来不是静的,是活的,是闹的,是和身边人一起,把沉睡的港口唤醒,把日子过成春的样子,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