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4章 归墟迷途(159)(2 / 2)

果然,潘大叔的女儿把引魂螺凑到耳边,笑着说:“我爹说,归魂岛的引魂螺台已经暖了,老榕树的叶子全绿了,魂息们都在岛上等着看开海节的渔船呢!”

乡亲们欢呼起来,立刻往渔船上搬东西。张大爷的渔网挂在船舷上,网绳已经变暖和了;李婶把针线盒放在船舱里,里面的红线还缠着给儿子缝渔衣的线头;小孩们把贝壳串挂在船桅上,风一吹,“哗啦”响,像在给渔船引路。

老太太把最后一锅鱼汤端到码头上,陶锅里的银鱼还在滚,她给每个渔民都盛了一碗:“喝口热汤,开海顺顺利利,捕满船的鱼!”

小海生接过鱼汤,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胸口的旧渔钩也跟着暖起来,像是父亲在陪着他一起开海。他跳上自家的渔船,陆寻也跟着上来,两人合力把船往海里划。灵脉鱼群在前面引路,绿光裹着渔船;鲛人在旁边游着,尾巴拍起的水花像撒了把星星;魂息们飘在渔船周围,有的举着虚影渔灯,有的帮着看方向,像是又回到了当年和家人一起开海的日子。

所有渔船都驶离了码头,排成一排,往深海的方向去。开海节的号角响起来,是陆寻用老渔民留下的海螺吹的,声音浑厚,飘在海面上,连归魂岛的魂息们都能听见。

“撒网!”张大爷喊了一声,渔网在空中展开,像片大云朵,落在海里。没过多久,网就沉了下去,拉上来时,满网的银鱼闪着光,像捞了一网星星。乡亲们都欢呼起来,有的收网,有的把鱼放进船舱,有的对着归魂岛的方向挥手,告诉魂息们“今年收成好”。

小海生也撒下网,网刚沉下去,就觉出沉甸甸的——是条大鲅鱼,比他的胳膊还粗,在网里蹦着,溅起的水花带着灵脉气的暖。他把鱼放进船舱,抬头望向归魂岛的方向,能看见岛上的老榕树枝叶晃着,引魂螺的蓝光像颗小太阳,魂息们飘在岛上,对着渔船的方向挥手,像是在为他们高兴。

陆寻靠在船舷上,喝着鱼汤,笑着说:“今年开海节,肯定能捕满船的鱼,冬天大家都能吃上鲜鱼干了。”

小海生点头,摸了摸胸口的旧渔钩,突然觉得,开海节的意义,从来不是捕多少鱼,而是大家一起忙活的热闹,是魂息们也能参与的温暖,是灵脉鱼群、鲛人、还有望潮港的每一个人,都在一起守护着这份日常。

夕阳西下时,渔船们满载而归。码头早已摆好了桌子,老太太的陶锅里又煮上了鱼汤,张大爷的鱼干被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小孩们的贝壳串挂在每一张桌子上,风一吹,“哗啦”响,像在唱渔歌。

魂息们飘在码头周围,有的围着桌子转,有的看着渔民们分鱼,有的甚至飘到陶锅边,闻着鱼汤的香——潘大叔的魂息飘在女儿身边,看着她把一条大银鱼放进竹筐,笑着说:“今年的鱼比往年大,你娘要是还在,肯定高兴。”

潘大叔的女儿点点头,眼里闪着光:“我明天就去给娘上坟,告诉她开海节收成好,我们都好好的。”

小海生坐在码头的礁石上,手里拿着块糯米糕,望着海面。灵脉鱼群还在码头周围游着,绿光映在海面上,像无数颗小月亮;归魂岛的方向,引魂螺的蓝光还亮着,和望潮港的渔灯遥相呼应;老太太的鱼汤香飘得很远,混着海风,像把整个望潮港都裹进了暖里。

陆寻走过来,递给他一碗鱼汤:“想啥呢?快喝,不然被小孩们抢光了。”

小海生接过汤,喝了一口,暖意在心里散开:“我在想,明年开海节,我们还能这么热闹,魂息们还能来看,灵脉鱼群还能引路,就好。”

陆寻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能,只要我们的念还在,望潮港就永远这么热闹,归魂岛的魂息就永远这么暖。”

夜慢慢深了,码头的热闹还在继续。渔民们聊着今天的收成,小孩们围着鲛人听海里的故事,老太太坐在火塘边,往陶锅里添着柴,鱼汤的鲜气飘满了整个望潮港。

旧渔钩在小海生的胸口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回应他的想法。他抬头望向星空,星星亮得像撒了把碎钻,海面平静,海浪的声音像温柔的歌,和码头的笑声混在一起,飘向归魂岛,飘向双脉点,飘向每一个有念的地方。

或许明年开海节,还会有新的故事,还会有新的温暖,可此刻,望潮港的夜,暖得正好,热闹得正好,所有的念都聚在一起,像颗永远不会灭的太阳,守着这片海,守着这个家。

只是没人注意到,双脉点的海底,灵脉气的泡泡里,裹着枚小小的彩虹贝,贝面上映着望潮港的渔灯,像把整个码头的暖,都藏进了壳里。

望潮港的秋,总裹着股咸香的暖。

天刚蒙蒙亮,码头的竹竿就挂满了鱼干——银鱼干晒得泛着金,鲅鱼干切得厚薄匀,还有小海生昨天捕的鱿鱼,撕成条挂在绳上,风一吹,咸香能飘到巷尾。老太太的屋顶上更热闹,海带铺得像片绿云,玉米串挂得像串金铃,连她腌的虾酱坛子,都摆在屋檐下晒,坛口的纱布飘着,透着股鲜辣的味。

“小海生!你这鱿鱼干咋晒了两天还软乎乎的?”张大爷扛着竹梯走过,指着绳上的鱿鱼条,“往年这时候,一天就能晒得硬挺挺的,咬着带劲。”

小海生伸手摸了摸,确实软,还带着点潮意。他抬头看天,秋阳明明晒得晃眼,风也是干爽的,不该晒不干才对。正纳闷着,胸口的旧渔钩轻轻沉了沉,不是寒意,是种“闷”,像被潮雾裹住似的。

“阿鲛!你在海里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小海生往海边喊。鲛人刚从水里探出头,尾巴上沾着片海带,摇了摇头又点头:“海里的灵脉气弱了点,比平时闷,我游到双脉点附近,看见灵脉鱼群都往浅滩躲,好像怕凉似的。”

话音刚落,潘大叔的女儿抱着引魂螺跑过来,脸色有点白,螺壳上的蓝光比平时暗:“魂息们说,归魂岛的晒秋架塌了!海带泡在海里捞上来,晒了一天都没干,有的魂息还说冷,想不起来往年晒秋时的暖了。”

小海生心里一沉——归魂岛的魂息靠地脉暖着,灵脉气弱,地脉肯定也凉了,连带着晒秋都受影响。他立刻往老灯塔跑,陆寻正好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块晒干的海带,眉头皱着:“苏先生说,这海带里的灵脉气少得可怜,怕是双脉点的‘秋露寒’渗进来了。”

“秋露寒是啥?”小海生追问。

两人往塔顶走,苏先生正趴在古籍上,指尖在“秋露寒,岁秋至,凝于灵脉,滞气阻暖,需以烟火念融之”那行字上划着:“是秋天特有的潮气,专往灵脉里钻,把气堵住了。灵脉气不流通,地脉就凉,晒东西自然干得慢,魂息们也会觉得冷——得用‘烟火念’把寒气融了,烟火念越浓越好,就是咱们晒秋时的热闹劲,鱼干的咸、海带的鲜、玉米的甜,这些都算。”

“那咋融?”老太太也来了,手里还拿着根烤玉米,递过来时冒着热气,“先吃口热的,暖暖心。”

苏先生指着古籍上的图,图上画着望潮港和归魂岛之间的海面,标着三个“融气点”:“得在这三个点上摆上晒秋的常物,再让魂息们回忆晒秋的热闹,把归乡念注进去,最后咱们活人围着融气点忙活,让烟火念飘起来,三念一混,就能把秋露寒化了。”

“我去归魂岛叫魂息们!”潘大叔的女儿立刻转身,引魂螺在手里晃了晃,“我让他们想往年晒秋时,帮着翻鱼干、挂海带的事,归乡念肯定能暖起来。”

“我去收集晒秋的常物!”张大爷往码头走,“把最干的鱼干、最绿的海带、最甜的玉米都带上,这些都是晒了好几天的,烟火念足得很。”

小海生和陆寻则跟着鲛人往融气点去。鲛人在前面引路,尾巴拍起的水花带着点凉,不像平时那样暖。到了第一个融气点,小海生往水里扔了块鱼干,鱼干刚碰到水,就飘起层淡白的雾——是秋露寒,把鱼干的潮气都激出来了。

“得把常物固定在融气点旁边。”鲛人潜下水,没多久扛上来块大礁石,“把常物摆在礁石上,灵脉气能顺着礁石往上爬,更容易融寒气。”

小海生和陆寻立刻动手,把张大爷送来的鱼干铺在礁石上,海带绕在礁石缝里,玉米串挂在礁石顶端。刚摆好,就见潘大叔的女儿在远处挥手,引魂螺的蓝光透过海面照过来,像道暖灯:“魂息们来了!他们想起晒秋的事了!”

透过海水,能看见魂息们飘在融气点上方,潘大叔的魂息在最前面,手里举着个虚影竹筐,里面装着晒干的银鱼:“我想起了!那年晒秋,我女儿帮我翻鱼干,晒得满脸汗,还偷吃了条小鱼干,被我假装要打她,她就笑着跑,鞋都掉了!”

其他魂息也跟着热闹起来——有个老渔民的魂息举着海带,说当年和张大爷比赛谁晒的海带绿;有个妇人的魂息抱着玉米,说当年给孩子烤玉米,孩子吃得满嘴黑;还有个小孩的魂息,围着玉米串飘,说当年在玉米堆里捉迷藏,差点把玉米撞倒。

魂息们的归乡念顺着蓝光往下飘,裹住礁石上的常物。小海生立刻把自己的烟火念输进去——想起早上晒鱿鱼时的暖,想起老太太烤玉米的香,想起张大爷翻鱼干时的笑声;陆寻也跟着输,想起帮母亲挂海带时的劲,想起吃鱿鱼干时的鲜,想起晒秋时码头的热闹。

三念刚碰到一起,礁石上的常物突然亮了!鱼干泛着金,海带透着绿,玉米闪着黄,淡白的秋露寒像雾似的散了,灵脉气从礁石缝里冒出来,带着暖,往周围的海水里钻。鲛人高兴地拍着尾巴,水花溅起,带着灵脉气的暖,连海水都变温了。

“快去下一个融气点!”陆寻扛起剩下的常物,跟着鲛人往第二个点游。这一次,归魂岛的魂息们也跟着飘过来,有的帮着摆鱼干,有的帮着挂玉米,连小孩的魂息都围着礁石转,像是真的在帮忙晒秋。

等三个融气点都处理完,太阳已经升到头顶。小海生和陆寻往回游,刚露出头,就见望潮港的晒秋场景变了样——鱿鱼干晒得硬挺挺的,海带绿得发亮,玉米串泛着金,老太太的虾酱坛子上,纱布飘得更欢了,鲜辣的味飘得更远。

“灵脉气通了!”苏先生举着古籍,笑着喊,“归魂岛的晒秋架也修好了,魂息们正帮着翻海带呢!”

潘大叔的女儿抱着引魂螺,笑得眼睛弯:“我爹说,归魂岛的海带已经晒得半干了,有的魂息还在帮着捡飘到海里的海带,怕浪费。”

乡亲们都围过来,张大爷拿起块鱿鱼干咬了口,脆生生的,满是咸香:“好!这才是晒秋的味!晚上咱们烤鱿鱼、煮海带汤,再蒸玉米,好好热闹热闹!”

“我去捕鱼!”小海生跳上渔船,“捕点新鲜的鱼,晚上烤着吃!”

陆寻也跟着上船:“我跟你一起去,顺便看看灵脉鱼群怎么样了。”

鲛人在前面引路,灵脉鱼群果然活跃起来,围着渔船转,鳞片的绿光映在海面上,像撒了把碎星星。小海生撒下网,没一会儿就捕到满网的鱼——有银鱼,有鲅鱼,还有几条大鱿鱼,比早上晒的还大。

“今年的秋,肯定是个好秋!”小海生把鱼放进船舱,抬头望向归魂岛的方向,能看见岛上的晒秋架又立起来了,海带铺得像绿云,魂息们飘在架旁,有的翻海带,有的晒鱼干,像真的在过晒秋节。

等他们满载而归,码头已经摆好了烤架。老太太的陶锅里煮着海带汤,鲜气飘满码头;张大爷的烤架上,鱿鱼干正滋滋冒油,撒上辣椒面,香得人直咽口水;小孩们围着玉米堆,有的在烤玉米,有的在捉迷藏,笑声能飘到海里。

潘大叔的女儿抱着引魂螺,坐在烤架旁,魂息们飘在她身边,有的闻着鱿鱼的香,有的看着玉米的黄,潘大叔的魂息甚至飘到烤架边,像是在闻烤鱿鱼的味:“真香,比当年我晒的鱼干还香。”

“爹,你要是能吃就好了。”潘大叔的女儿轻声说,把块烤玉米放在螺壳旁边,“这是老太太烤的,甜得很,你尝尝。”

引魂螺的蓝光晃了晃,像是在回应。小海生走过来,递过串烤鱿鱼:“别难过,魂息们能陪着我们晒秋,能闻到香味,就很好了。以后每年晒秋,我们都叫上他们,让他们也热闹热闹。”

潘大叔的女儿点点头,笑着接过烤鱿鱼,咬了口,鲜辣的味在嘴里散开,暖到了心里。

夜慢慢深了,晒秋的热闹还在继续。烤鱿鱼的香、海带汤的鲜、玉米的甜,混在一起,飘满望潮港;小孩们的笑声、乡亲们的聊天声、魂息们的轻语声,混在一起,像首暖融融的歌;灵脉鱼群在海里游着,绿光映在海面上,像无数颗小月亮;归魂岛的方向,晒秋架的光还亮着,魂息们的蓝光飘在架旁,和望潮港的灯火遥相呼应。

小海生坐在码头的礁石上,手里拿着块烤鱿鱼,摸了摸胸口的旧渔钩。钩子温温的,带着晒秋的暖,像父亲也在陪着他吃烤鱿鱼。他抬头望向星空,星星亮得像撒了把碎钻,海面平静,海浪的声音像温柔的歌,和码头的热闹混在一起,飘向归魂岛,飘向双脉点,飘向每一个有念的地方。

“明年晒秋,咱们还叫上魂息们,还这么热闹。”陆寻走过来,递给他碗海带汤。

小海生接过汤,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肯定的,以后每年都这样,晒秋、开海节、过年,都叫上他们,让望潮港和归魂岛,永远都这么暖。”

陆寻笑着点头,两人一起望向归魂岛的方向。那里的魂息们还在晒秋架旁飘着,像是在回应他们的话,又像是在享受这份热闹的暖。

只是没人注意到,归魂岛的晒秋架上,有片海带轻轻晃了晃,上面沾着点灵脉气的暖,像把望潮港的热闹,悄悄藏在了里面。

夜越来越深,海带汤的香还在飘,烤鱿鱼的味还在散,小孩们的笑声还在响。望潮港的秋,因为这份热闹,因为这份念,变得更暖,更甜,更让人记挂。

以后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秋露寒,或许还会有灵脉气弱的日子,可只要大家还在一起,只要晒秋的热闹还在,只要归乡的念还暖,望潮港就永远不会冷,归魂岛的魂息就永远不会散。

渔灯的光裹着秋阳的暖,海风带着晒秋的香,慢慢吹着,吹向远方,吹向每一个有念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