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骨崖的血色残阳总带着铁锈味。蛮晴将最后一块碎甲嵌入岩壁时,指尖的伤口正渗出血珠,滴在脚下的裂缝中发出“滋滋”声响——那道横贯百里的深渊裂缝里,正翻涌着玄冥界特有的暗紫色瘴气,每一缕都能腐蚀仙钢。
“将军,左翼防线快撑不住了!”副将阿蛮的青铜战锤上嵌着半只暗兽的獠牙,他身后的蛮族战士只剩不到百人,每个人的战甲都布满爪痕,“那些畜生像是疯了,明知冲出来会被佛光净化,还是拼命往裂缝外挤!”
蛮晴抬头望去,深渊对岸的暗兽潮如同流动的墨汁,最前排的骨翼兽正用头颅撞击无形的界墙。那是佛妖联军布下的“紫金结界”,此刻结界表面的金光已黯淡如残烛,隐约可见蛛网般的裂痕——这已是三天来被撞击出的第三十七道裂痕。
她握紧腰间的战骨长刀,刀柄上镶嵌的蛮王晶核突然发烫。这颗传承了七代蛮王的晶核,昨夜开始便不断震颤,像是在预警某种即将到来的灾难。蛮晴低头看向自己的战袍,这件用金毛犼的鬃毛混着自身精血织成的铠甲,左肩处已被暗兽的酸液蚀出碗口大的破洞,露出
“让活着的人退到第二防线。”蛮晴的声音比断骨崖的风还要冷硬,她抬手扯下战袍领口的狼牙项链,项链上的七颗狼牙突然亮起红光,“告诉他们,蛮族人的血,从来只洒在疆土上。”
阿蛮的眼眶瞬间红了:“将军!您要干什么?”他看着蛮晴解下战袍的动作,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可啊将军!荒古战体一旦离体献祭,您会——”
“闭嘴。”蛮晴将战袍平铺在裂缝边缘的巨石上,指尖抚过背后用金线绣的蛮族图腾。那是一头昂首咆哮的战狼,狼眼处用的是她刚出生时父亲镶嵌的星辰砂,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闪烁,“三百年前,我爹就是在这里把战袍披在我身上的。他说‘蛮家的儿郎,活着是疆域的盾,死了是边疆的碑’。”
深渊下的暗兽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裂缝中涌出的瘴气瞬间浓郁了十倍。紫金结界“咔嚓”一声裂开更大的缝隙,一头体长十丈的熔岩兽趁机探出前爪,灼热的利爪在岩壁上留下三道焦黑的沟壑。
蛮晴猛地跃起,战骨长刀划出半月形的刀芒:“蛮族秘法——血祭战魂!”她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荒古战体的纹路从皮肤下浮现,与战袍上的狼图腾产生共鸣。那些纵横交错的旧伤开始渗血,血液顺着刀身注入裂缝,竟在瘴气中燃起金色的火焰。
“将军!”阿蛮率残部冲上来,却被红光弹开。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蛮晴的身躯逐渐变得透明,她的精血正顺着战袍的纤维渗入巨石,将原本青灰色的岩石染成赤金色。
深渊中的暗兽潮突然躁动起来,像是感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威胁。熔岩兽的利爪刚要触及蛮晴,就被从战袍中涌出的红光烧成灰烬。裂缝边缘的空气开始扭曲,蛮晴的声音在红光中回荡,带着蛮族特有的战歌韵律:
“我蛮晴以荒古战体为引,以三世战魂为祭——”
“此身即疆域,寸土不可让!”
“此血即界河,万魔不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