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奶酪片上,凝结着一颗颗微小的白色结晶。
杨子江放入口中。
锐利,丰满的强烈风味骤然绽放。
坚果、焦糖、蜂蜜等等口感,混合着鲜咸味,层层叠叠冲击着味蕾。
口感坚实柔韧,结晶的颗粒感令人愉悦。
“超过两年的切达,奢侈品了。”
端起杯,啜了口红酒。
柔顺的酸度和果味,切割着细微的油腻,令风味更加甘甜,清爽。
“波美侯每一家酒庄的梅洛,都有独一无二的魅力,譬如今晚的帕图斯。”他放下酒杯,轻轻一笑。
“人总有偏爱。”曾平切了块小牛排,细嚼。
“里鹏的结构最令我满意,但同样尊敬其他。”杨子江取了片生牛肉,点缀的黑松露,传来极具穿透力的沉郁馥香。
“不会每一家,都适合自己口味。”曾平笑了笑,“选择,极其重要。”
静。
杨子江的手机突然震了震。
一看,呵呵笑了。
“隔壁发生了挟持。”平静抬眼,“曾先生觉得,他们会喝哪一家的红酒?”
曾平闻了闻火腿片,一口塞进嘴里。
“无法判断,我一人来的华亭会。”笑嘻嘻看过来,“违法了,是否执法?”
杨子江点点头:“人大在定义行为,权威释法,上级命令必须执行。”
曾平哈哈大笑。
“这只是个人观点,具体应由地方执法部门定性,我完全尊重行政权。”
“会不会有你熟人?”
杨子江吃了口煮芦笋,见他摇头,嗯了声:“既然都不是执法人员,又无关联,先不介入。”
拿起酒瓶。
酒液,缓缓入杯。
忽问:“有一个燕京朋友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虞部长的女儿——虞玫。”
曾平面色自若地看着酒花:“这几年我很少在国内,请见谅。”
“一个八面玲珑的女人。”杨子江放下酒瓶,“不妨结识一下,她正好在东海,正好在这里。”
“杨先生的周密安排,足见盛情。”曾平客气一欠身。
“一切源于敌暗我明。”杨子江拿过手机发了条信息,骤然扬眉。
“我既不想喝完酒回家变成白痴,又不想让对手误判我不敢出招,你一定能体谅。”
“这里的一举一动全在你眼里,你不仅出招了,而且大开大合。”曾平举杯一敬,“说明在可见的实力外,还有隐藏力量。”
杨子江举杯回应,默默品酒。
“苏女士的事,我郑重道歉。”曾平起身,鞠了一躬,“相亲是目的之一,但不该政治化,也会正式向苏书记赔罪。”
杨子江示意他落座。
拿出雪茄筒,抽出一支雪茄点燃了,在桌上推了过去。
“所谓政治斗争,在我们的语境里就是为达目的,可以抛弃人的底线和良知。”浓白雾霭,飘在餐桌上空,“谁更无耻,更没下限,谁就赢。”
曾平点燃了打火机,火苗遮住了脸庞。
杨子江目光闪闪:“之所以发展得如此残酷畸形,在于没有一个制度化的退出机制,逼得人不得不动物化拼命撕咬。”
曾平取了支雪茄,点燃了将烟筒推了回来:“丛林里,谁要稍微心软,就可能会连带身边人,被撕成碎片。”
杨子江弹了下烟灰,看着砸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