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现在的修为?”秦无殇冷笑一声,长枪突然刺向他面门,枪风凌厉如刀。林恩灿不退反进,混沌炉瞬间化作双刃剑,“生”字刃轻磕枪尖,竟将枪力引向地面,“杀”字刃则贴着枪杆滑出,逼得长老不得不撤枪后退。
“有点意思。”秦无殇眼中闪过赞许,“但要闯禁地,还得学‘锁灵枪’——这枪法是俊宁教我的,正好借你混沌炉一用。”
接下来的三日,林恩灿每日都来武堂学枪。秦无殇的枪法刚中带柔,枪尖既能刺出雷霆之力,亦能卷出护人的灵气,与混沌炉的“杀”“生”二性恰好相合。林恩烨与赵烈在一旁陪练,灵豹则用玄甲接住溢出的枪气,帮他稳固招式。
第四日清晨,秦无殇将枪杆递给他:“试试。”
林恩灿握枪的刹那,混沌炉化作的双刃剑与枪身相融,枪尖泛起紫金光,竟在演武场的石板上划出个巨大的“守”字,字纹里流转着星阵的光痕——那是他将周天星阵的纹路融入了枪法。
“成了。”秦无殇抚掌,“这枪法学成,噬灵兽伤不了你。但记住,俊宁的灵识里,藏着他未说完的话,关乎……当年他为何要隐匿身份。”
林恩灿收枪时,枪杆自动缩回混沌炉内。他望着禁地方向,忽然明白,寻师之路从来不是为了再见一面,而是继承那份未竟的守护——就像秦无殇守着枪法,云逍守着丹经,他要守的,是师父用半条命护住的秘密,和这方天地的安宁。
林恩烨拍着他的肩:“学院大比我陪你去,灵豹的玄甲能挡噬灵兽的利爪。”赵烈也跟着点头:“我这杆老枪,也能帮上忙。”
林恩灿笑了,混沌炉在掌心微微发烫,像在回应着这份默契。远处的符阵堂传来林牧画符的灵力波动,灵雀的银影掠过天际,与这边的枪鸣刀响交织成篇。
寻师的路还长,但身边有他们,有这柄藏着“生”与“杀”的混沌炉,便无所畏惧。禁地的风或许凛冽,但他知道,师父的灵识就在那里,像当年山坳里永不熄灭的聚灵炉火,等着他去承接,去延续,去活成比过往更坚定的模样。
晨雾散尽时,演武场的“守”字在阳光下泛着光,像个无声的承诺,刻在石上,也刻在林恩灿的心上。
秦无殇离去后,林恩灿独自站在演武场中央,指尖摩挲着混沌炉中那枚非玉非石的信物——那是俊宁师父留给他的唯一念想,质地温润,却始终无法像寻常传讯玉那样引出灵识,更遑论施法联系。
“已经三个月了。”他低声自语,混沌炉的紫金光晕忽然黯淡几分,像是在呼应他的心事。自入学以来,他试过以龙气温养,以精血浸润,甚至将《九转丹经》的灵力渡入其中,这信物却始终沉寂,连一丝微光都吝于透出。
林恩烨扛着玄铁刀走来,灵豹用头蹭了蹭林恩灿的手背,玄甲上的纹路泛着安抚的暖光:“想什么呢?脸拉得比试剑坪还长。”
“这信物……始终联系不上师父。”林恩灿将非玉托在掌心,“秦长老说师父当年为藏灵识险遭不测,我总怕……”
“怕个屁!”林恩烨挥刀劈向旁边的木桩,木屑纷飞中,他的声音却沉了下来,“俊宁师父是什么人物?能教出大哥这样的徒弟,肯定比泥鳅还滑,哪那么容易出事?”
林牧的灵雀忽然从空中俯冲而下,落在林恩灿肩头,喙尖叼着片带着露水的混沌草叶——这是灵雀从禁地方向衔来的,叶尖泛着与信物同源的灵气。
“灵雀说,禁地深处有异动。”林牧随后赶到,青衫上沾着晨露,“符阵堂的星盘昨夜突然转动,指向禁地的方位,像是有灵识在冲撞结界。”
林恩灿心中一动,将非玉凑近草叶。奇妙的是,草叶上的露水竟顺着非玉的纹路缓缓渗入,信物表面忽然浮现出几行模糊的字迹:“噬灵兽醒,速携混沌炉来,灵识将散……”
字迹转瞬即逝,却让三人脸色骤变。
“看来师父真的出事了!”林牧握紧护灵符卷,灵雀在他肩头焦躁地扑腾翅膀。
林恩烨玄铁刀一顿,刀身与地面碰撞出火星:“别废话,现在就去禁地!凭咱们仨,还收拾不了一只畜生?”
灵豹化作原形,低沉的咆哮震得演武场的石板微微发颤,显然已做好随时冲锋的准备。
林恩灿将非玉收入混沌炉,掌心的双刃剑虚影一闪而逝:“秦长老说禁地结界需榜首令牌才能开启,离学院大比还有十日……”
“那就抢在大比前进去!”林恩烨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师父灵识消散!”
林牧忽然想起什么,从符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符纸:“这是灵昀哥给的‘破界符’,说关键时刻能撕开三阶以下的结界。禁地的结界虽强,但东南角有处灵气薄弱点,灵雀刚才探过,那里的防御只有二阶!”
三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已定下主意。
当夜色笼罩学院,三人一豹一雀借着星影潜行至禁地东南角。林牧的破界符贴在结界上,符光金亮,果然撕开道丈许宽的裂口,裂口处的灵气波动竟与混沌炉隐隐共鸣。
“走!”林恩灿率先跃入,混沌炉在他掌心化作长枪,枪尖的紫金光刺破黑暗。林恩烨与灵豹紧随其后,玄铁刀劈开挡路的荆棘,林牧则放出灵雀在前引路,护灵符卷在他周身织成光壁。
禁地深处比想象中更幽暗,空气中弥漫着股腥甜的气息,那是噬灵兽的味道。灵雀忽然发出尖锐的嘶鸣,前方的阴影中,一双灯笼大的绿眼亮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节摩擦声。
“来了!”林恩烨玄铁刀一横,刀气卷起地上的碎石,“大哥去寻混沌草,这畜生交给我和灵豹!”
噬灵兽猛地扑出,身形似虎非虎,口中獠牙泛着黑气,一爪拍向林恩烨。灵豹嘶吼着迎上,玄甲与利爪相撞,发出金属交击的脆响。林恩烨趁机绕到兽后,玄铁刀劈向它的尾椎,却被兽毛弹开——这畜生的皮毛竟比玄铁还硬。
林恩灿趁机冲向禁地核心,非玉在混沌炉中发烫,指引着混沌草的方向。那株草果然长在块巨石上,草叶如翡翠,草芯却裹着团微弱的白光——正是俊宁的灵识!
但噬灵兽显然察觉了他的意图,猛地摆脱灵豹与林恩烨的纠缠,绿眼死死盯着混沌草,口吐人言:“又来送灵识的?”
“休想!”林恩灿将混沌炉掷向空中,长枪瞬间化作巨网,将混沌草护在中央。非玉从炉中飞出,悬在灵识白光前,忽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那是俊宁藏在信物中的最后一道灵力,此刻终于被混沌草的灵气激活!
“灿儿……”白光中传出俊宁虚弱的声音,“非玉是锁灵玉,需混沌草的灵气才能……唤醒……”
噬灵兽见状暴怒,一头撞向巨网。林恩灿握紧非玉,将自身龙气尽数灌入,锁灵玉与混沌炉共鸣,网纹上忽然浮现出周天星阵的纹路,竟将噬灵兽牢牢困住。
“二哥,用星髓粉末!”林恩灿大喊。
林恩烨立刻将布囊中的星髓粉末撒向巨网,粉末遇光化作银丝,缠上噬灵兽的四肢,竟开始吸收它身上的黑气。灵豹趁机扑上,玄甲利爪死死按住兽头,林牧的净化符如雨点般落下,符光金亮,灼烧着兽身的魔气。
当噬灵兽的黑气散尽,化作只巴掌大的灵猫,呜咽着逃窜,俊宁的灵识终于彻底挣脱草芯,融入非玉之中。锁灵玉不再沉寂,温润的光芒中,俊宁的虚影清晰了许多,正对着他们含笑点头。
“师父!”林恩灿握紧锁灵玉,眼眶微热。
“傻孩子,为师没事。”虚影的声音带着释然,“当年隐匿身份,是为查清魔主残魂与皇家的渊源,如今……终于能告诉你了……”
远处传来学院长老的脚步声,显然是结界异动引来了人。林恩烨扛着玄铁刀,灵豹舔着爪上的伤口:“先出去再说!”
林恩灿将锁灵玉收入怀中,混沌炉化作玉佩贴身而藏。三人一豹一雀趁着夜色悄然离开禁地,身后的结界在破界符的余威中缓缓闭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回到丹堂石室,锁灵玉在烛光下泛着暖光。林恩灿知道,师父的秘密即将揭开,而他要走的路,也注定比想象中更沉重。但此刻握着锁灵玉,感受着里面熟悉的灵识气息,他忽然觉得无比踏实——师父从未离开,就像这混沌炉,就像身边的兄弟,永远是他最坚实的依靠。
窗外,启明星悄然升起,照亮了《九转丹经》的书页,也照亮了林恩灿眼中愈发坚定的光。
锁灵玉中的灵识稳定后,俊宁的声音终于清晰起来,像春日融雪般温润:“灿儿,你可知为何皇家血脉能引动混沌炉?”
林恩灿望着跳动的烛火,混沌炉在膝前流转微光:“难道与魔主残魂有关?”
“不止。”灵识的声音沉了几分,“当年初代真皇平定魔乱,曾与魔主立下血契——以半份龙血为质,换魔主沉睡千年。这份血契便藏在皇家血脉中,而混沌炉,正是用来制衡血契的关键。”
林恩烨刚擦完玄铁刀的手猛地一顿:“你的意思是,咱们身上流着魔主的血?”灵豹也竖起耳朵,玄甲上的纹路泛起不安的红光。
“是半份龙血与魔气的融合体。”俊宁的声音带着叹息,“这也是我当年隐匿身份的原因——我发现先皇晚年被血契反噬,竟暗中豢养魔修,想以人血净化血脉。”
林牧的灵雀忽然炸毛,衔着他的衣袖飞向锁灵玉,似在确认灵识的真伪。“那学院的秦长老……”
“无殇是知情的。”俊宁道,“当年他的长枪沾了先皇豢养的魔血,若非我以回春丹压制,早已入魔。”
石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云逍端着药碗走进来,闻言将碗放在案上:“师尊圆寂前,曾让我保管这份血契拓本。”他展开一卷兽皮,上面的血色纹路与林恩灿金印上的龙纹隐隐相合,“血契将在百年后失效,届时魔主若醒,皇家血脉会成为他最好的容器。”
林恩灿指尖的混沌炉忽然发烫,炉身浮现出与血契同源的纹路:“所以师父让我寻混沌炉,是为了……”
“以炉为引,剥离血脉中的魔气。”俊宁的灵识愈发清晰,“但需以‘混沌草’为药引,以禁地的‘锁灵阵’为基,更需三位皇子的血脉共鸣——这也是为何恩烨与牧儿必须在你身边。”
窗外忽然传来衣袂破风的声音,林恩烨玄铁刀瞬间出鞘:“谁?”
秦无殇的身影出现在窗台上,青袍沾着夜露,手中长枪泛着冷光:“老东西,终于肯说实话了?”他跃入石室,枪尖点向地面,“当年你不让我插手,说怕牵连武堂,如今看来,是想自己扛着?”
俊宁的灵识笑了:“你这脾气还是没变。无殇,锁灵阵的阵眼图,该交出来了。”
秦无殇从怀中掏出块兽骨,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阵纹:“早给你备着了。”他将兽骨递给林恩灿,“这阵需三人分守三眼,以混沌炉为中枢,我与云逍在外护法。”
林牧忽然想起什么,从符袋里取出封竹简:“我已给师兄传讯,他带着骨甲部的旧部在学院外待命,若有异动,可随时支援。”灵雀在他肩头点头,似在确认消息已送达。
林恩灿握紧兽骨阵图,混沌炉在他掌心化作三枚玉符,分别飞向林恩烨与林牧:“三日后月圆,正是血脉共鸣最强之时,我们入禁地布阵。”
三日后的月色格外清亮,透过禁地的结界洒在混沌草上,草叶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林恩灿三人按阵图站定,将玉符嵌入地面,混沌炉悬在阵眼中央,紫金光与月光交织,在地上织成巨大的星阵。
“以我林氏血脉为引,唤锁灵阵!”林恩灿一声令下,三人同时逼出精血,血珠融入玉符,阵纹瞬间亮起,将混沌草的灵气尽数吸入。
俊宁的灵识从锁灵玉中飞出,与秦无殇、云逍的灵气汇成光壁,挡住外围的魔气——那些是被阵法惊动的禁地残魔,正嘶吼着想要冲破防御。
“噬灵兽又来了!”林牧喊道,灵雀化作银箭射向阴影处,那里的绿眼比上次更亮。林恩烨玄铁刀劈出,刀气裹着星髓粉末,逼得噬灵兽连连后退,灵豹则守住阵眼,玄甲上的红光与阵纹相契。
当混沌草的灵气与三人血脉彻底相融,混沌炉忽然发出九转清鸣,炉身喷出的紫金光化作三道锁链,缠上三人的手腕,将血脉中的黑气一点点抽出。林恩灿只觉丹田处一阵灼痛,却死死咬着牙——他能感觉到,那黑气中藏着股暴戾的意志,正是魔主的残念。
“快成了!”俊宁的灵识声音发颤,光壁上已出现裂痕。秦无殇长枪舞动,枪尖的红光刺穿魔群,云逍则将丹瓶中的回春丹尽数撒出,药香化作光雨,修补着光壁。
随着最后一缕黑气被混沌炉吞噬,阵纹骤然收紧,将三人的血脉灵气凝成颗莹白的丹丸,悬在炉口。噬灵兽忽然发出哀鸣,绿眼中的凶光褪去,化作道流光钻进丹丸——原来它是混沌草孕育的守护灵,此刻正以自身灵识稳固丹丸。
“这是……‘净脉丹’?”林牧望着丹丸,护灵符卷在他周身泛出金光。
“服下它,血脉中的魔性便会彻底消散。”俊宁的灵识愈发淡薄,“灿儿,以后守护天下的担子,就交给你们了……”
灵识化作光点融入净脉丹,锁灵玉彻底失去光泽。秦无殇收起长枪,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老东西总算了了心愿。”
林恩灿将净脉丹分成三份,与林恩烨、林牧一同服下。暖流瞬间涌遍全身,丹田处的混沌炉发出满足的轻鸣,炉身的“杀”“生”二字愈发清晰。
走出禁地时,朝阳正染红天际。林恩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玄铁刀在晨光里泛着新的锋芒:“这下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灵豹蹭着他的手背,玄甲上的红光已化作温润的玉色。
林牧的灵雀衔来片混沌草叶,放在他掌心,草叶上的露珠映着三人的身影。“灵昀哥说,符阵堂的长老想请咱们去完善学院的结界呢。”
林恩灿望着远处的学院轮廓,混沌炉在他掌心轻轻震颤。他知道,师父的路已走完,而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或许还会有新的魔乱,新的试炼,但只要三人并肩,只要混沌炉还在,只要心中的守护之道不灭,便无所畏惧。
晨光中,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身后的禁地方向,混沌草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送别,也像在祝福。属于太子林恩灿的寻师之路终已落幕,而属于他的守护传奇,才正要书写新的篇章。
净脉丹的余温尚未散尽,学院的晨钟已响彻云霄。林恩灿三人刚走出禁地结界,就见严长老带着十余名执事候在外面,个个面色凝重。
“擅闯禁地,按院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学院。”严长老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林恩灿掌心的混沌炉上,语气却缓和了几分,“但秦长老已将前因后果禀明,院长特赦你们无罪,且……”他顿了顿,递上三枚鎏金令牌,“院长请三位去紫宸殿一叙。”
紫宸殿是飞天真人学院的中枢,殿顶的琉璃瓦在晨光中泛着紫气,与林恩灿腰间的“宸”字金印隐隐共鸣。院长是位白发老者,正坐在殿中煮茶,茶烟袅袅中,他指了指对面的蒲团:“坐。”
“多谢院长。”林恩灿三人落座,混沌炉在他膝前轻轻转动,似在感知殿内的灵气。
院长将茶杯推到他们面前,茶汤里竟浮着细小的星阵:“俊宁那小子,总算没看错人。”他呷了口茶,目光深邃,“你们可知,剥离血脉魔性,只是第一步?”
林恩烨握着茶杯的手一紧:“还有后续?”
“魔主残魂虽被镇压,但当年与先皇立下血契的魔将还在。”院长的声音沉了下来,“他们藏在暗处,一直在寻找能解开血契的‘钥匙’,而这钥匙,便是混沌炉。”
林牧的灵雀忽然从窗外飞来,落在他肩头,喙尖叼着片焦黑的羽毛——那是魔修的灵羽,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魔气。“灵雀说,学院西侧的废弃丹房有异动。”
院长起身时,袖袍带起的灵气让殿内的星阵图瞬间亮起:“看来他们已经来了。”他看向林恩灿,“混沌炉能吞噬魔气,今日正好让它开开荤。”
废弃丹房的门早已腐朽,推开门的刹那,一股浓郁的魔气扑面而来。七八个身着黑袍的修士正围着丹房中央的石台,石台上刻着与血契同源的纹路,显然是想在此重铸血契。
“抓住他们!”为首的黑袍人转过身,脸上戴着青铜面具,声音嘶哑如破锣。
林恩灿将混沌炉掷向空中,炉身化作巨网,紫金光瞬间将魔气罩住:“二哥,护阵眼;牧儿,净化魔气!”
林恩烨的玄铁刀劈出三道刀气,刀气撞在黑袍人身上,竟溅起火星——他们的黑袍是用魔蚕丝织成的,刀枪难入。灵豹化作玄甲青年,利爪撕开黑袍人的阵型,为林恩烨争取时间。
林牧的护灵符卷展开,符光金亮如潮水,所过之处,魔气纷纷消散。灵雀则叼着净化符,精准地落在石台上的阵眼,符纸燃爆的瞬间,血契纹路发出刺耳的嘶鸣。
“混沌炉,炼!”林恩灿一声令下,巨网猛地收紧,紫金光将黑袍人裹住,炉身的“杀”字纹路亮起,竟开始炼化他们身上的魔气。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青铜面具纷纷碎裂,露出。
当最后一缕魔气被混沌炉吞噬,黑袍人软软倒地,露出里面原本的衣着——竟是皇都各大家族的子弟。
“果然是他们。”院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看着地上的人叹息,“被魔将蛊惑,以为重铸血契能获得力量,却不知早已成了傀儡。”
林恩灿收起混沌炉,炉身泛着温润的光,显然吸收了魔气后更具灵性:“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交由秦长老看管,或许还能救回来。”院长望着石台上的血契纹路,“但这只是开始,魔将的真正目标,是皇都的‘镇魔塔’,那里藏着血契的正本。”
林恩烨扛着玄铁刀,灵豹舔了舔爪上的血迹:“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皇都!”
院长摇头:“你们的修为还需沉淀。混沌炉虽强,但要对抗魔将,还需将‘生’‘杀’二性彻底融会贯通。”他从袖中取出三卷玉简,“这是学院的‘混沌诀’,能助你们掌控炉中魔气,三日后来紫宸殿,我亲自为你们护法。”
三人接过玉简,指尖触到玉简的刹那,混沌炉忽然发出清鸣,似在感谢院长的馈赠。
走出紫宸殿时,阳光正好,林恩灿望着手中的混沌诀,忽然明白,无论是寻师、剥离魔性,还是对抗魔将,都是修行路上的阶梯——每一步都布满荆棘,却也让他们愈发坚定。
林恩烨拍了拍他的肩,玄铁刀与混沌炉的碰撞声清脆悦耳:“三天后,让那些魔将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混沌炉!”
林牧的灵雀在三人头顶盘旋,银翅划破云层,引来阵阵灵风。林恩灿握紧玉简,混沌炉在他掌心流转着自信的光,仿佛在说:前路纵有千难万险,我亦能熔尽一切阻碍。
属于他们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有学院为盾,有彼此为刃,更有心中不灭的守护之道,足以劈开所有黑暗,迎来真正的光明。
三日后的紫宸殿,灵气如潮。
林恩灿三人盘膝而坐,身前悬浮着混沌炉与那三卷《混沌诀》玉简。院长端坐于上首,指尖凝出三道灵丝,分别缠上三人眉心——这是“护法”的真谛,以自身修为为屏障,助他们安心炼化玉简中的功法。
“混沌生两极,两极化四象,四象定乾坤……”院长的声音如洪钟,震荡着殿内的灵气,“记住,魔气非纯恶,灵气非纯善,能驾驭其平衡者,方为至强者。”
林恩灿闭目凝神,将《混沌诀》的口诀与混沌炉的震颤相印证。炉中前日吞噬的魔气在口诀引导下翻涌,时而化作狰狞的利爪,时而凝成温和的光流。他想起院长的话,试着用灵气包裹那股魔气,不压制,不纵容,只静静感受——原来魔气的本质,竟是未被驯服的狂躁灵气。
“找到了!”他心中一动,引动丹田紫气,与炉中魔气交织。刹那间,混沌炉爆发出紫黑相间的光芒,炉身“生”“杀”二字同时亮起,竟在半空凝成一幅太极图。
身旁的林恩烨也有突破。玄铁刀与灵豹的灵力相融,刀身泛起银黑纹路,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周围的灵气旋转,将玉简中的“破妄”心法融入刀招——他劈出的不再是简单的刀气,而是能斩断虚妄的“实刃”,连殿内的光影都被劈成两半。
林牧的护灵符卷则彻底展开,化作一张巨大的金网。网眼间流转着《混沌诀》的符文,将殿外飘来的一缕缕杂气尽数净化。他灵雀的银翅沾染了金网的光芒,飞过之处,空气都变得清甜,连院长煮茶的茶汤都泛起了细碎的金珠。
“很好。”院长收回灵丝,眼中难掩赞许,“恩灿已悟‘平衡’,恩烨已通‘破妄’,牧儿已得‘净化’,足以应对镇魔塔之行。”他取出一枚青铜钥匙,“此乃镇魔塔的‘锁灵钥’,塔内第三层藏着血契正本,你们需在月圆之夜取出,以混沌炉炼化。”
月圆之夜的镇魔塔,比想象中更阴森。塔壁上刻满了历代修士的血痕,每层都回荡着魔将的低语,试图勾起闯入者的贪念与恐惧。
“第一层是‘幻境’,莫要看两旁的金银财宝。”林恩灿提醒道,混沌炉在他掌心旋转,发出清鸣驱散幻象。林恩烨的玄铁刀则直接劈开那些扑来的“美人”“妖兽”虚影,灵豹的利爪撕碎了试图缠绕脚踝的“藤蔓”。林牧的灵雀飞在前方,银翅扫过之处,幻境如玻璃般碎裂。
第二层是“心魇”。林恩烨眼前忽然出现了族人惨死的画面,玄铁刀险些脱手;林牧则看到灵雀倒在血泊中,护灵符卷剧烈颤抖。“守住心神!”林恩灿将混沌炉抛向空中,紫金光如瀑布般落下,“这些都是魔将的伎俩,不是真的!”
金光中,林恩烨猛地清醒,玄铁刀反手劈向心魔的源头——塔壁上一张扭曲的人脸浮雕,浮雕碎裂的瞬间,惨叫声响彻整层。林牧也咬破舌尖,用疼痛唤回清明,灵雀在他肩头蹭了蹭,似在安慰。
终于抵达第三层。血契正本悬浮在祭台中央,泛着暗红的光,周围跪着三个黑袍人,正是之前在丹房逃脱的魔将。“就凭你们三个毛头小子,也敢来坏大事?”为首的魔将冷笑,挥手放出三道魔气,化作巨蟒扑来。
“恩烨破障,牧儿护阵,我来炼化!”林恩灿一声令下,混沌炉暴涨数倍,将血契罩住,紫金光开始侵蚀那暗红的血纹。林恩烨的玄铁刀带着破妄之力,刀刀劈在巨蟒七寸,灵豹则咬住魔将的衣角,让他们无法靠近祭台。林牧的护灵符卷在三人周围织成金罩,任凭魔气冲撞也纹丝不动,灵雀则叼着净化符,精准地贴在魔将的黑袍上,黑袍瞬间燃起金火。
“不——!”魔将看着血契在混沌炉中渐渐化为飞灰,发出绝望的嘶吼,身形在金火中一点点消散。
当最后一丝魔气被净化,镇魔塔的钟声忽然响起,震彻皇都。塔顶射出一道金光,直冲云霄,驱散了笼罩多日的阴霾。
“成功了。”林恩灿收起混沌炉,炉身此刻温润如玉,再无半分戾气。林恩烨擦了擦玄铁刀上的灰,灵豹趴在他脚边打盹;林牧的灵雀落在血契消失的祭台上,衔起一枚残留的金珠,递给主人。
三人走出镇魔塔时,天已微亮。院长带着秦长老等修士候在塔外,看到他们安然无恙,皆露出欣慰的笑。“镇魔塔的钟声已百年未响,”院长捋着胡须,“你们不仅救了皇都,更证明了——真正的力量,从不是一味杀伐,而是守中带攻,刚柔并济。”
林恩灿望着掌心的混沌炉,忽然明白,无论是寻师问道,还是斩妖除魔,最终的归宿,都是守护心中那份纯粹的善意。就像这混沌炉,既能炼化魔气,亦能孕育灵芽,正如他们三人,在风雨中并肩,既学会了挥刀的决绝,也懂得了守护的温柔。
前路或许还有更多挑战,但只要三人同心,带着这份领悟走下去,便无惧任何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