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虞静的眉头瞬间皱起,脸上的喜悦被惊愕取代。
她刚要向裴昭明请罪,却看到他头也没抬,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只是随意扬了扬手,示意她自便。
得到裴昭明的示意后,虞静心中的担忧稍稍放下。
但这客栈是她唯一的容身之地,如今有人在大堂闹事,岂容他人放肆?
虞静眼神一凝,压下心中的激动,快步朝着雅间外走去,准备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刚掀开棉帘,虞静便看到客栈大堂的狼藉景象,比此前任何一次混乱都要触目惊心。
本就斑驳破旧的木质墙壁,此刻被寒风刮得“吱呀”作响。
两扇本该挡风雪的木门,早已脱离门框,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砸进大堂,重重压在两个来不及躲闪的食客身上。
那两个食客闷哼一声,嘴角瞬间溢出血丝,身子被门板压得动弹不得。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死死咬紧牙关,眼眶里噙满了痛苦与恐惧的泪水,连一声痛呼都不敢发出。
只因此刻站在门板之上的男人,是他们绝不敢招惹的存在。
无数雪花裹着渗人的寒风,从敞开的门口疯狂灌进来,在地面上堆积起薄薄一层白霜。
原本就杂乱的大堂,此刻更是狼藉:七八张木桌倒了大半,碗碟碎片与食物残渣散落一地,劣质米酒混着雪水,空气中弥漫着狼狈与冰冷的气息。
然而,令人称奇的是,如此混乱的场景下,整个大堂却是鸦雀无声。
无论是蜷缩在角落的百姓,还是被门板压住的食客,全都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大堂中央的两个男人身上,满是忌惮。
站在门板之上的男人,身高九尺,身形魁梧得如同铁塔,往那一站,便自带一股压迫感。
他穿着一身威武不凡的军中制式铠甲,铠甲边缘还沾着未融化的雪花。
最诡异的是,他只有半边脸暴露在外,另一半脸不知为何贴着一层厚厚的金箔,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让他看起来既狰狞又恐怖。
而大堂另一侧,还有一个始作俑者。
那人颇为潇洒地坐在一张未倒的木桌上,双腿随意搭在桌沿,手中把玩着一个酒壶,一脸不屑地看着门板上的高大军汉。
他穿着一袭湛蓝的制式宗门长袍,衣袖之间绣着一枚枚玄奥的云纹图案,腰间挂着一块刻有“四意”二字的玉佩。
众人之所以敢怒不敢言,除了这两人展露出来的强悍气息外,更因为他们的身份。
门板上的是镇死关守将麾下第一统领屠百川,横行霸道多年,视人命如草芥;
桌旁的则是四意门驻镇死关的长老徐穆,背靠大宗门,在这一带同样无人敢惹。
就在这时,虞静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刚恢复人身,面容清秀,周身带着一股与这混乱大堂格格不入的干净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