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棠:“和尚,死在了城主府?”
纸人:“应该是吧,我没看见,都是我也死了之后,听死得早的乡亲们说的。他们说那时候城主府有个什么东西,像发光的骨头,金灿灿的,和那些和尚打成一团,最后应该都死了,从那开始城主府就一个劲冒黑烟。”
发光的骨头,金灿灿的。
如果没有意外,城主府的那个东西,大概就是异控局地下监狱中的那具黄金骸骨。它果然是活的。
秦以川:“去看看。”
纸人:“你们不要命了吗?那地方谁都靠近不了,我大伯家邻居家的儿子他姑舅哥只是从城主府旁边路过,都没有走到头,魂魄就都没了,全化成黑烟被卷进去了。”
秦以川:“既然如此,你就别跟过来了。还有这城里仅剩的那么点生魂,抓紧时间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在一切都顺利结束之前,最好都别出来。”
纸人:“你们想干什么?”
秦以川没有再回答纸人的问题,已经沿着来路退到客栈的大堂,有异控局的人试着推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打开。一扇上了时候的木门,重量比一张纸还薄。
店里的这个带着强迫症的生活仍旧附在纸人身上,站在台阶上面,露出半个身子看着他们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摇摇头,重新关上了门。
城中街道陈旧,死寂。他们一路走过来,只隐约感应到零星几个生魂,散落在这座废弃之城的四面八方。荻花洲的原住居民死后化作生魂,以魂魄状态不知道生活了多久,之后才逐渐湮灭,连魂魄都化作漫天的死气,充斥着这座城的每一个死角。
秦以川和荀言不约而同地在一扇大门前停下。
城主府就依城墙而建,枣红色的大门上嵌着两个黄铜的狮子门环,上面挂着一个大匾,写着城主府三个烫金篆体字,一道裂痕自下而上撩上去,将中间的那个“主”字劈成两半。
昆吾刀已经像喝了兴奋剂一样震动不停,想要迫不及待地冲进去。
它只在两种情况下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第一就是遇到与刀主相关的重要物件,第二,就是它感应到了某种强大的敌人,可这个危险的好斗分子被激发了凶性,非要与对手不死不休。
现在的情况,是第二种。秦以川和荀言都看向洛棠。
洛棠撑起一个莲花状的油纸伞,这伞在被撑开的瞬间迎风扩散,分出十几道黑影,在地上结出一个阵法,跟着霍山河来的所有人,脚下都出现了一朵莲花花纹。
洛棠:“这是一种阵法,能保证你们有高仿版本的金刚不坏之身,但是期限只有两个半小时。在这两个多小时里,只要不是我打不过的东西攻击你们,你们就不会轻易死亡,但是可能会有一定程度的受伤,到时候谁撑不住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开口,我会送你们出来,但是出来之后也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马上要进副本了,请问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能有,但都不太适合在当下这个场合说出来。因为所有人都答应,眼前这三个人虽然不声不响,但是神态气质,都已经是要拼命的架势了。
没有人应声,这才更合洛棠的意。
红伞消失,每个人的身上都多了一个荧光的莲花形图案,最初这些人还有点不安,觉得一片黑暗中,身上发光的自己很可能会成为活靶子。但是当秦以川一脚将城门踢开之后。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其实想多了。城主府中非常拥挤。
在门开的一瞬间,成千上万的哀嚎声同时响起,不知多少羽翼同时张开,密密麻麻的虚影同时躁动,聚起一团猛烈的飓风向着陌生的入侵者席卷,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飞禽鸟兽无数的怨灵混在一起扑过来。凤凰火顷刻之间已成燎原之势,但那些东西完全不知道惧怕为何物,仍前赴后继地冲过来,沾到火苗便被烧成飞灰,消融成死气重新融进这座诡异之城。
所谓飞蛾扑火,不过如此。
但此处怨灵数量实在太大,全城但凡有攻击性的东西都被聚集在此,若是有殷红羽在尚且还好,但现在只有她的一小串火焰,并不能支撑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