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洛棠也如法炮制,他们对这幅地涌金莲图的了解比秦以川更多。
当重新调整之后的图案,重新被人血灌满之后,一股很难形容的阴冷,很快从地底逐渐渗透出来。本就虚弱的霍山河哪怕披着厚厚的棉大衣也仍发抖不止,怀里揣着暖手宝也毫无用处。秦以川盯着表面上什么变化都没有的石磨盘,沉着声音让所有人立刻处理自己的伤口,并且有什么高热量的东西就赶紧吃,抓紧一切时间把体力修复回来。
若是以往,秦以川说的话,这些人必定不会听。但现在不一样,他们的身后就站着一堵纸人墙,如果没有秦以川他们三个在这,所有人要么被纸人吸干了血,要么被贴在脸上的纸活活捂死,反正总归落不下一个好下场就是了。更何况,看霍山河的意思,已经是打算和东洲仓库的人合作,他们这些听命行事的人自然不必过多反抗为难自己。
所以所有人都十分听劝,迅速给自己裹了止血带,消毒包扎,然后找平坦安全的地方坐下,开始一言不发地将巧克力和肉干等东西吃下去,尽可能地让自己的体力早点恢复。
只等了大概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听见了“咔嚓”一声沉闷的声,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强行推开。灯光之下,已经凝固的血勾勒出的地涌金莲图,正在从中间向两边缓缓开启,石板之下是又陡又窄的石阶,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
秦以川伸手,荀言从霍山河脚边的背包里拿了根冷焰火,敲亮了给秦以川,秦以川将冷焰火顺着石阶扔下去,他的力道把握得刚刚好,冷焰火落在一个拐角,完整地照出来能够被看见的所有石阶。
没有布置机关的痕迹。
秦以川:“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去。”
异控局的那些人都没动,纷纷看向霍山河。霍山河在纸上写了六个字:一切听其指挥。
这话一出,就是把现场指挥权全部交给了秦以川。异控局的人立刻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装备。石阶的道狭窄陡峭,轮椅过不去,金刚就将霍山河背起来,另一个人将轮椅折叠起来,跟着秦以川逐个沿着石阶下去。
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冷焰火,将整个通道照亮,越往下走就越冷,人类的所有取暖设备都已经失去效用,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冻僵,全靠前头秦以川手里的那串凤凰火。
石阶呈螺旋状一路向下,按照距离算大概位于底下二十米,算起来其实只不过是地铁站的深度,只是因为石阶又陡又窄,就显得比宽阔的地铁更深得多,简直成了一口井。
最后一处台阶已经被水淹没了,好在他们这次的装备都是顾瑾之按照最高规格安排好的,脚上穿的都是防水和防部分程度的火苗的作战靴,但哪怕如此,一脚踩下去,也自脚底下升起一股子透心凉。
台阶之下几乎没有任何过渡,对面伫立的就是一座巨大的城墙,墙高足有十六七米,古朴巍峨,冷不防从狭窄的通道对上这么一座古墙,莫名的冲击力让人脚下一顿。
城墙正对着这个通道的地方,是一座漆黑的城门。门的材质像铁,但摸上去的质感和铁又不尽相同,反而有几分玉石的温润,只是上面不知道是材质本身的颜色还是后来刻意刷的,黑得有些太深了,打眼一看不像城门,而像墓门。
城门的正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凹槽。
秦以川荀言洛棠三个人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就是金刚和他背着的霍山河。
前面三个人盯着这个凹槽多看了十几秒,荀言将阮青竹交给他的璎珞坠子拿出来,幽绿的冷光下,璎珞中间平平无奇的祥云状的坠子,与城门上的凹槽完完整整地契合。
机栝转动的声音在这种地下更加清晰,高大的城门缓慢地裂开缝隙,在机关牵引的作用力下洞开,一股浓烈的阴风扑面而来,让人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