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但是它是很典型的佛教吉祥花,花开时层次繁多,犹如从地面涌上来的一层又一层的莲花,富丽堂皇,又不像牡丹张力那么强,从古至今都是佛教寺院中“五树六花”的重要组成。
荻花洲本就是佛门旧地,弄这么一朵花也符合这里的风格,只不过这东西用血一灌,就显出来一种奇怪的妖异感,看着就不太吉利。
霍山河那边走得偷偷摸摸又略显匆忙,带的照明工具不多,影影绰绰的几个光点,配上一大堆血花,看起来不像佛门,更像地府。而更像地府的,还在后面。
这个后面不是指时间,而是空间意义上的后面——就在秦以川一眨眼的瞬间,一道薄薄的白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后,纯黑的空洞的眼神正盯着他的脖子。
那个人丝毫没有察觉出任何的不对。
秦以川和荀言立刻转头看向洛棠,洛棠立刻举起了双手。
洛棠:“不是我做的。”
秦以川再次转回头去,却发现霍山河他们所在的位置,从三米之外开始,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突然出现的纸人大军包围了。
按道理说,别说是这足有一个师的纸人,就算是一张卫生纸从林子外面飞进来,也不可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但这种上古遗迹,尤其还是已经闹过几次大鬼、死得连生魂都不剩下的遗迹,从来不跟任何人讲道理。
第一个开始变得不对劲的是霍山河带来的人里面,看起来最壮实的一个,身高四舍五入已经到了两米,两百多斤的高质量肌肉几乎让他变成了一个聪明版的大猩猩金刚,毫无重量的纸人悄无声息地飘到他的身后,一只像用剪刀剪出来的手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上。
金刚手腕上的血流速缓缓变慢,纸人的手却被逐渐染红。这个过程看上去,就像金刚身体里的血,都被纸人隔空吸走了一样。
金刚自己浑然不觉。他发现自己血液流速变慢,皱了一下眉头就要在胳膊上再划一刀,但被同伴劝住,他用止血带包扎住自己的伤口,刚要转身,无意中向霍山河的方向一瞥,顿时脸色大变。
一个纸人以同样的法子贴在霍山河的背后,霍山河的手上虽然没有血,但是他本身就患有癌症,如果被纸人盯上,更无任何反抗之力。
金刚大喝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那个纸人见自己暴露,不仅没有多说,反而对他们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一种诡异的笑。
既然被发现了,这些东西也不再隐藏,刷刷刷像长眼睛的雪片子似的,一个挨一个地飞过来,眨眼之间就将霍山河一行人包围了。
在这种时候,身为人类的局限性就被充分暴露出来,哪怕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异控局精锐,在这玩意的包围下也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有的连枪都没来得及拔,就被数以十计的纸人从头到脚糊了个遍,本来不该有重量的纸人扎堆之后能将这种彪形大汉压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争先恐后地往他们放血的伤口上凑,俨然都是饿急眼了的狼。
也有纸人盯上霍山河,可霍山河一张脸绷得像松树皮,又冷又硬,虽说所有人都自身难保顾不上他,他却没有多少惊慌的神色,这让躲在暗处的秦以川眼神中多了一点玩味,这老家伙的身上,一定还藏着点不为人知的底牌。
果不其然,当纸人向着他一拥而上时,霍山河的身上竟然浮现出一道佛陀的虚影,像金钟罩铁布衫一样,牢牢把他护在其中。纸人撞在这道佛影上,挣扎两下就自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