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尿遁”溜到了厕所里,就着被酒精麻痹到早已无法伸直的舌头,给包子打去了这样一通电话:“奶奶,您孙子给您打电话了!现在您满意了吗?”
KtV的厕所里,音乐嘈杂。
所以我并未听清她的回答。
只是等她说了一句什么后,继续自顾自地表达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用那个态度跟你说话。你明天来吧!我真的需要你!好吗?”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犯贱。
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如此犯贱的目的,就只是为了维护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光辉形象”,以及让那些我比较在乎的“别人”,可以满意而已。
只怪我很晚才知道,其实没有人会真的在乎你的“处境”。
他们连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又怎么会有精力去管你在跟谁在一起,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对于包括大帝在内的,那些提问的“老伙计”们来说,那个关于“一起回来”的问题,不过就只是一句简单地“寒暄”而已。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跟谁在一起、为什么没来、什么时候来、来不来、来的是不是那个在一起的人,等等等等,所有的问题对于“别人”来说,都不会有任何所谓!
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我”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是对于那些认为“我”有意义的人来说,他们唯一所真正希望的,亦不过只是“我”的“活着”。
就像,爷爷希望奶奶的那样。
因为知道的太晚,所以我才会为了那许多的“别人”,犯了那样一个,至今想起来都懊悔不已的“贱”!
我常常会想,如果我没有犯那个“贱”的话,爷爷会不会活的更久一些?
坦白来讲,我打那通“奇贱无比”电话时,心里还揣有另一个,更接近于“真实”的目的。
那就是在我“道歉了”而且“尽力了”的基础上,如果包子还是选择与我“装逼到底”的话,我便有了一个充分的,可以心安理得的分手理由。
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摘掉那个,价值“三十万”的“紧箍咒”吧?
因为妈妈说过:“无论如何,你绝对不能成为‘过错’的一方!否则的话,那钱就彻底地要不回来了!”
所以我那天的“犯贱”,其实也是我最后一次,“自救”的尝试。
散场后,已是下午。
席间,亦只剩下了我与大帝。
看着全程静默,了无消息的手机,刚有了一丝近似于“解脱”的心绪时,来自包子的一条微信,彻底地杀死了那个,原本还以为是“自救成功”了的我。
“我爸刚找人帮我买好票了。明天的车,后天早上到!”
回了个“oK”的表情后,心如死灰的我,当着大帝的面,拨通了小狼的电话:“你在哪呢?我想见你一面。”
说话时,我吐字清晰,醉意全无。
“我和我妈在外面逛街呢。”她言语轻柔地回答道。
仅从声调上,我仿佛便看见了她说话时,脸上挂着的淡淡笑容。
顿了顿,又关心地问道:“你那边忙完啦?”
一瞬间,我便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我一直在静静地等你忙完。”
我当然知道她在等我。
可我又何尝不是在等待之中?
我等的,是一个“确定”的身份。
正是包子的“回信”,才让我终于有了一个“确定”的,用来联系小狼时的“身份”——“好朋友”。
同时,我也终于有了联系她的“目的”——一个“好朋友”,对另一个“好朋友”的倾情帮助,自然要当面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