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晚了,你咋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呢?”
“小美女”的声音很慵懒,睡意惺忪。
虽然被我吵醒了美梦,语气里却丝毫没有嗔怪之意。
可我心情沉重,无暇与其寒暄。随意地“嗯”了一声后,便直截了当道:“来小岛吧,我养你!”
此言一出,她的语气立马就精神了许多,脱口问道:“你说啥呢?”
顿了顿,又狐疑道:“小哥呀,你知道我是谁吗?是不是又喝多了,打错电话了呀?”
我无奈地撇了撇嘴,深沉而有力地念出了她的名字:“安琪!”
“额,你怎么了?”她问道:“我记得,你身边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小姐姐了吗?”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她好像还是从咱老家那边不远千里追你过去的吧?”
听有此问,我忽然有些羞臊,从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发出:“她背着我……”四个字后,只觉脸上一热,后面的话,已是再难启齿。
夜深人静。耳边就只剩下了,我俩自手机话筒里交流着的“鼻息”声。
等我鼓起勇气,再次开口时,早已没了起先的自信。
只是很无力地重复了一遍,最初的目的:“来吧,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没有回应我的“邀请”,而是一语拆穿了我的未尽之言。“小姐姐是背叛你了吗?”
此言一出,我只觉全身的血液,一瞬间都涌向了脑袋,涨得我头晕目眩。
耳蜗里,全是自己心跳的声音。
自情犊初开起,我那颗靠着诸多形态各异的“花儿”们,耗费十几年光阴堆砌而成的自尊心,刹那间被击得粉碎。
也是那一刻,我第一次对那些被我伤害之人,产生了深深地“共情”。
因为我在坠落尘埃里的那些“自尊碎片”中,看见了KtV里,小狼趴在闫梦肩膀上,微微颤抖的身体;看到了婷婷在网吧里,看见我环抱着小狼玩劲乐团时,那绝望的眼神;甚至还听到了,姗姗读到《世界末日》的文章后,坐在寝室的床上,嚎啕大哭的声音……
原来发现自己被人“劈腿”,竟会是如此地崩溃!
可比崩溃更使人难堪的,应该便是如此直接地被人问起的时刻吧?
半晌,面对我的“无言”,安琪化身为成理性的智者,对我提出的“养她”要求,给出了一个充分地拒绝理由:“我不可能在你想不理我就很久都不理我的前提下,只是因你突然遭遇了背叛,就被你随便一句话,便跑过去找你。这对我来说,很不公平。”
顿了顿,又善意地补充道:“你那么优秀,应该可以处理好这段情伤。但是我帮不了你,也不会帮你。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吧!”
此情此景,她还能夸我一句“优秀”,其实挺讽刺的。
我当然理解她的选择,亦表示尊重。
“备胎”的身份,不是谁都可以坦然接受。
我若继续纠缠下去,反而显得有些太不自重!
为了挽回以往的形象,我只好微笑着用开始时被省略掉的“寒暄”,礼貌地结束了此番交谈。
痛不欲生地熬过那个夜晚后,我才做了优先级本该排在最高的第三件事情——与包子挑明了我的“意外”发现。
既然分手不成,我何不站在道德的高点,扮演一次“赦免者”呢?
没想到的是,她非但没有半分悔意,还义正言辞地对我反向质问道:“谁让你偷看我手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