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该接受电子产品了。
比如,先和电脑比一比下棋。
那边,时文奎和李敬朝下棋的氛围还是有些正经的,就比如,这第二局,棋王就赢得很轻松。
棋王,还是当之无愧的棋王。
刚才只是受晚辈所托的一次故意“马前失蹄”。
而这边,时舒和徐欥下棋的气氛就很松弛,不像是正儿八经地下棋,而有点儿像……嗯……像在谈恋爱,下棋不过只是恋人之间情、趣的一环。
嗯,本来也是在谈恋爱。
棋王输一赢一。
徐欥也输了第一局。
这眼看着,第二局棋面胜负已明朗,他要赢了,他也打算赢一局,三局两胜,他不能输得太难看。
时舒不这么想。
从经历他在和她比赛游泳时放水,到他和她比赛下棋时放水,时舒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胜之不武”,并且还有点儿享受。
于是——
徐欥在只要悬在手中的棋子往棋盘上一落,他就能赢了的时候,听到时舒嗤笑了一声:
“你难道打算赢我吗?”
刚准备赢她一次的徐欥,手顿在半空,问:“你刚才那步,要不要悔棋?”
时舒摇头,拒绝得斩钉截铁:“落子无悔,我像是能干出悔棋那种事儿的人吗?”
“不像。”
徐欥默默叹了口气,既然她要赢,她又不肯悔棋。
那他就只能——
顿在半空的手往前一探,将手中的棋,落在了别处。
“怎么落在那儿?”时舒皱眉:“你故意放水?”
徐欥淡定地说:“我不是故意放水,我只是手滑。”
“嗯。”时舒说:“你放水别让我看出来。”
“你要不着痕迹地输,知道吗?”
面对这种高要求,徐欥淡定地点点头:“嗯,我会努力不让你看出来的。”
-
夕阳像橘子一样兜售着温柔,日落将平静的湖面洒满橘色的柔光。
码头上摆着的棋桌在此刻收起。
经过一个下午的对弈,棋局已分胜负。
时文奎二比一输给了李敬朝。
徐欥零比三输给了时舒。
四个人一起往离码头不远处的私房餐厅走去。
时文奎朝时舒使使眼色,时舒就放慢了步伐。
等两个人落后一些了。
时文奎就迫不及待地跟时舒分享刚才的战况:“我赢了棋王一次。”
时舒笑道:“嗯,我看见了。”
她也乐得哄他一句:“阿公非常厉害。”
“你是在夸我吗?”
“嗯,我在夸您。”
时文奎心情就更好了。
想到什么,时文奎又有些遗憾:“可惜啊,高博没看见。”
“不知道我转述给他,他信不信。”
“我替您做证。”
“那他肯定信。”
……
极少与人社交的李敬朝,主动提出做东设宴。
时文奎还挺难受,本来就是他邀请棋王下棋,他自然应该做东,这怎么能让棋王破费呢?
但李敬朝说了,否则不跟他下棋。
他做了取舍。
在和棋王下棋和让棋王破费之间,选择了和棋王下棋。
不过,时文奎提前设想了棋王主动提出一起用餐的动机,他想到了一些可能性。
他因此准备了更丰厚的礼物。
或许用不上,但不能不准备。
这会儿,私房餐厅里,宴席已开。
李敬朝倒是解释了,他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做东,不是以下棋对手的身份,而是以徐欥的长辈的身份。
这也正是时文奎考虑到的那层可能性。
“我有给你们准备见面的礼物。”李敬朝说。
李敬朝拿出给他们分别准备的礼物,有些抱歉地说,他没有事先征求过徐欥的意见,所以礼物都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准备的,但他的观念好像有些落后了。
他表示,如果有不合他们心意的礼物,一定要告诉他,他再重新准备。
李敬朝送给时文奎的礼物,是一本他的自撰棋谱,他手写的。这是非常合时文奎心意的礼物,而且也不至于收得有负担。
他送给时舒的见面礼物有两份。
一份是古法花丝工艺的黄金摆件,是一个葫芦,他说,这是他准备的,送给时时,葫芦葫芦,寓意福禄。
一份是徐榅澎的书法真迹。
他说这是替他那已经过世多年的好友送给时时的。
棋王这一出,虽在时文奎的预料当中,也回赠了相应的礼物,但的确是让时舒有些措手不及。
她……她今天并不是来见家长的。
但时舒面上还是很平静地接受了,并对棋王表示了感谢,好在她外公有备而来,也给棋王准备了礼物,化解了她的一些尴尬。
与此同时,餐桌/>
她力道不算轻,他毫无防备,且吃痛:“唔。”
时文奎和李敬朝,异口同声:“怎么了?”
徐欥看向时舒,时舒就要笑不笑地也跟着问了句:“怎么了?”
徐欥:“……”
时舒的手还撑在他腿上。
徐欥就没动,只是笑笑回答了两位长辈:“我没事。”
时舒撑在他腿上的手,手指轻轻弹着:“但你刚才叫出声了。”
“很疼吗?”时舒问。
她这一提醒,立意引起了两位长辈的重视:
“是啊。”
“是啊。”
李敬朝:“你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吗?”
时舒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模样,她的手指仍悠闲地敲着他的大腿,徐欥只能说:“我可能是被虫子蛰了一口。”
“什么虫子下口这么重啊?”李敬朝:“毒虫?”
徐欥原本搭在桌上的左手手臂就缓慢地滑了下去,手臂搭在腿上,手心朝上包裹住了她的手指,然后说:“漂亮的虫子,或多或少长了尖利的尾刺。”
时文奎:“那你有可能是被,危险而迷人的蜜蜂蛰了。”
时舒:“……”
桌上的小插曲一过,两位长辈又聊起了下棋。
落在徐欥身上的关注刚转移,他就给时舒发微信。
徐欥:【时时,你生气了吗?】
徐欥:【我不知道李伯伯会准备这些,如果我知道,我会事先和您商量的。】
时舒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却已读不回。
徐欥又继续发。
徐欥:【时时可以先暂时先收下吗?】
徐欥:【等我向李伯伯解释清楚,我再将这些礼物退还给他。】
长辈的无心之举。
时舒并不是生气,只是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而这种尴尬的处境,也在将他一同拉入尴尬处境后,得到了缓解。
两个人一起尴尬,尴尬可以减少一半。
SS:【还行,我没有生气。】
SS:【你暂时不用做特别解释。】
徐欥看着她发来的微信,愣了愣,随后,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意。
她是说,他不用向李伯伯解释吗?
为避免理解错了,他在微信上又向她确认一遍。
SS:【嗯。】
时舒表示,棋王给她准备的见面礼物,先放在他那儿暂存,但她也没说,暂存,然后呢?
等晚餐结束。
时舒和外公一辆车回家。
徐欥要送李敬朝,今晚就不去西山了。
四个人分开时,时舒朝徐欥勾了勾手指。
恋爱中的情侣,一刻都是难分难舍的。
约摸着两个人还有些不方便当他们面说的话,两位长辈自觉先上了车,在车里等着两个人说完悄悄话。
时舒继续了刚才微信上,两个人没聊完的话,关于棋王给她准备的见面礼物,先放他那儿暂存,然后呢?
然后——
时舒在他侧过来的耳边说:“等结婚的时候,你再还给我。”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结婚两个字。
虽然听起来遥遥无期,但……她提了。
徐欥的心,就扑通扑通,如小鹿乱撞。
停不下来。
-
徐欥送李敬朝回家的时候,也因此先没提这个时候送礼物不太合适的事儿。
倒是李敬朝主动说起来,他那儿其实藏了不少他外公的字画。虽然雕刻作品不好搬运,造成了一些遗憾,但字画还是很好转移的。
徐欥就笑了,他还以为他外公的字画作品,一幅都没有了。
“有。”李敬朝说:“但我现在只能拿出来一张,万一你以后有了别的女朋友,我还能继续送。”
徐欥:“我哪儿还会有别的女朋友?”
李敬朝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大众化的观念在转变,在颠覆。
但还是有一些人,他们在某一方面的观念很传统,比如,他们一旦认准了一个人,就不会再爱上别人,一生就只爱一个人。
“对了。”李敬朝:“你把车开到商场,先陪我去买个智能手机。”
“现在吗?”
“就现在。”
“怎么突然想要换智能手机了?”
“之前,您一直都不太接受电子产品。”
“等你结了婚,生了孩子,我不得经常跟你保持联系吗?”
“经常管你要要孩子的照片看看。”
徐欥就把车停在了商场停车场。
两个人去买了一台电脑、一部智能手机,徐欥又送给他一块智能手表。
“这种智能手表有什么作用?”
徐欥耐心地告诉他智能手表的用途,并且演示给他看,可以打电话,接受短消息,娱乐……最重要的是——
“还可以监测身体健康。”
“可以下棋吗?”
徐欥笑:“可以。”
车子驶出商场停车场,送李敬朝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宠物店,李敬朝让他停一下车。
“我还要买只小猫。”
不等徐欥问,他主动说。
“小猫最像小孩子。”李敬朝:“我先学着怎么和小猫相处,学着怎么照顾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