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见雪:“你不要逼我。”
谢琅:“你在逼我!”
温见雪烦了,他厌倦地睁开眼睛,不期而遇,同前者对上了视线。“伯父伯母把我当亲生儿子看待,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谢琅道:“我们什么关系他们难道会改变对你的看法?”
温见雪道:“同性道侣毕竟很少人能够接受。我觉得……”
“你没有觉得,你闭嘴!”谢琅披上外衣,干净利落拿出联络符,联系上伯父伯母,温见雪还没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便听他以一种得意洋洋的口吻同伯父伯母说,“父亲,母亲,我和阿雪在一起了。你们快点准备红包,按照习俗,长辈要给晚辈对象见面礼。”
谢青羽:?
段衡:?
什么玩意?你在说什么?
温见雪人都要炸了。他立刻去蒙谢琅的狗嘴,解释道:“他在胡说,伯父伯母,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已经忙完事情了,明天来找你们顽。”联络符同联络玉佩不同,不限使用者,每个人都能与对面交流。
谢青羽哦哦两声,骂道:“这臭小子,活腻了……”
谢琅一把将温见雪抱进怀里,紧紧握住对方的手,道:“我没有胡说,刚在一起,他害羞,不叫我说实话。”
谢青羽:“……”
段衡:“……”
儿子,儿夫君?
天塌了一会,段衡还算冷静,道:“我不太高兴。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温见雪脸都白了,他刚要请求伯父不要生气,谢琅一脸不爽,道:“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了,还为什么会在一起?你跟我母亲为什么会在一起?我还没问你呢。”
段衡按了按眉心,谢青羽没有嗅到硝烟味,笑呵呵道:“我也不知道和他在一起,反正就在一起了。”
谢琅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父亲,你诱拐母亲!”
段衡:“……明天跟阿雪一起回来。”
谢琅道:“你想揍我,我才不明天回来,阿雪也不明天回来。”
段衡淡淡道:“有种别回来。”
“我打得过你时,我再回来。”谢琅跟他拌嘴,段衡有一瞬间想叫他逆子。
谢琅道:“我告诉你们,我和阿雪在一起,就是通知你们一下,你们觉得不行,那也没有办法,反正我和阿雪不会分开。”他低头亲温见雪耳尖一下,“对吧,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阿雪?见雪?”
温见雪突生死了也挺好的想法,他看着对方握住他的手,那手又大又干燥,背部青筋清晰,很是好看。任何反驳对方的话都说不出来,事已至此,他也生出些许期待与欢喜,低低嗯了声。
谢琅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他像吃了一罐儿蜂蜜,嘴里甜,心里也甜。
段衡道:“我们反对了吗?既然决定在一起,那就好好在一起。”
谢青羽发觉自己想说的话被段衡说完了,琢磨一阵,补充道:“以后谁敢三心二意,必然不饶他。”
……
结束与长辈的交谈,谢琅掐着温见雪的腰,手臂用力,把他转了个圈,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笑盈盈道:“我不管你如何想,从今日开始,你只能有我,我和你是情侣,以后是要成婚。”
那困扰温见雪许久的问题,噗一下散了,他有些不习惯,神情微怔,看看对方。
谢琅笑容瞬间消失,拧起眉头,道:“你还忘不了他?”
对方之前应下与他永远在一起,现在看来,定是因他的步步紧逼,无奈妥协,而非彻底放下了蠢猪,明白他更好,转而投向他。
谢琅觉得自己应该大度些,他和阿雪已经在一起了,那头蠢猪再如何,也不能比过他了,只是一粒尘埃。
他舒展了眉头,道:“你可以慢慢忘记他,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人无完人。”
温见雪回过了神,见自己不着寸缕坐在对方腿上,生出羞意,双手撑着床面,擡身离开,要去被窝遮掩。谢琅一把又将他拉了回来,视线宛如湿漉漉的蛇,一路爬过他的身体,在每一个暧昧痕迹上停留几息。末了,谢琅用一根玉竹发簪挽起他的头发,手掌从他光滑的背脊一路抚下,摸到尾脊骨部位,按了两下,听得一声低哼,手指下垂,轻轻抚摸,道:“还疼吗?”
温见雪一下子绷紧,他去抓对方的手,胡乱抓了两下,没有抓到,反而忍不住颤栗。“谢琅!”他抓住对方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谢琅沾了荤腥,不同从前,不会看不会吃,他喉咙干渴得厉害,低头去亲温见雪的嘴唇。温见雪余光看到对方薄薄外衣下未消的存在,明白对方想接着之前继续,他有些犹豫,这点犹豫,很快就被对方抓住,他于缠绵_缱绻的亲吻间,发出破碎的声音,微微仰头,露出修长脖颈,眼尾铺开红霞,坠下一滴眼泪。
谢琅搂住了他,掌在后腰与后颈,垂着头轻咬他喉结。温见雪呼吸不畅,手指抠住对方肩膀,又抠出几个血印。他在颠簸之中适应了一会,逐渐找回呼吸节奏,映入眼帘地却是一对狼耳朵,对方控制不住,再次出现妖族特征,过不了多久,或将妖化。这个流程,他经历过。
脖颈被舔舐过,湿_热来到他的锁骨,这里不知被舔舐过多少回了,红彤彤一片。温见雪虽然不排斥接着做下去,但他有个疑惑一定要在此之前弄明白,他捧起对方的脸,看着对方晦暗不明的暗红眼睛,认真问道:“你心悦我?”
谢琅此时此刻并不清楚自己是否心悦温见雪,正如温见雪之前猜测一般,他的所作所为打一开始就是为了抢回好友。包括现下拉着对方,同对方这样亲密无间。可他发觉自己沉迷对方每一处,他听着自己胸腔之中心脏跳动的动静……他觉得自己或许喜欢上了对方。
这是个不确切的答案,但他没有多想,下意识选择了有利他的回答。
“心悦。”他说。
温见雪笑了。
他其实并不是非要谢琅心悦自己,对方已经在长辈面前宣称在一起了,心悦还是勾_引引起的#望,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他有些不安的怀揣着人应该有的私心,卑鄙地想。
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同大部分暗恋者一样,希望得到心上人的回应。
如今,他如愿以偿,也没有什么好担忧了。他抱住对方脖颈,把自己彻彻底底交给了对方,任由对方施为。天色大亮,一切方才停歇,温见雪难受得很,昏昏沉沉钻进了对方怀里,他好几次都要睡着,却被对方硬生生弄醒,现在终于可以安稳睡觉了。
谢琅吻了吻他的脸颊,认为双修实在是人间值得。玉竹发簪已经歪在一旁,他怕戳到对方,小心取了下来,放在床柜之中,又掐诀清理床上脏污,落到对方身体之内的东西自然不必清理,那可以化为灵力,提升修为。
温见雪已经快要睡着了,想起事情来,又睁开一道缝,轻轻说道:“我心上人一直是你,之前不说,是有所顾忌,但现在没有了。”他说完这话就睡了,独留谢琅迎接狂风暴雨。
蠢猪是我自己?不可能吧?蠢猪竟是我自己!
谢琅有些恍惚,然而忆及各种细节,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本应该高兴,可是他高兴不起来,嘴里一片苦涩。他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对方浓厚的感情,更加害怕自己无法回应。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喜不喜欢对方。
他只能明确知道自己现在喜欢对方柔软温暖的皮肤;漂亮清丽的脸;清瘦如松的身段;匀称细腻的手臂……但是,这些外在的喜欢,只能证明对方非常好看,而他非常好色,并不能证明他喜欢对方——其实之前想到把人带回,后续可能需要行口口之礼时,他就觉得对方非常好看,而自己非常好_色了。因为那时,他正在偷偷看对方身体,并且心神摇曳,认为自己可以接受。
在解决心腹大患后,谢琅从此多了一件更让他烦恼的事情。他不敢叫人知道,生怕就此炸开,与温见雪一拍两散。
可能是第一次双修,温见雪身体不太适应,休息两日,方才彻彻底底缓过神来。他自觉要多陪陪爱人,这其中不免有想要跟对方多待一会的念头,他总是一大早就开始处理事情,倘若到了徬晚处理不完,且并非要紧的事情,他就留到第二天,然后去找谢琅。谢琅多半在请教长老,温见雪不瞧还好,一瞧总是难受,心疼得很,他扶着认输的谢琅回到住所,道:“你已经进展神速了,没有必要再去……”
谢琅笑着道:“没事。”他总想再强大一点。以前刻苦上进,是想成为剑道第一,可近来数次打磨,他逐渐在这成为剑道第一的悬浮架子上,搭上坚实的基础——保护家人。倘若不能保护家人,那他成为剑道第一又有什么意思?
温见雪拿他没有办法,叹着气给他上药。谢琅撑着下巴看他,大约是灯下看美人的缘故,竟觉世间无人可以比拟对方。他害怕对方会被抢走,分外想要通过亲密接触,宣誓对方只属于自己,蠢蠢数息,他还是动手了,一把将人拽到跟前,按在怀里,俯身亲吻。
温见雪享受对方的吻,但是他不接受现在双修,他按在对方的手,道:“你有伤,很重,不可以。”
谢琅一脸可怜,目不转睛盯着他。温见雪蒙住了他的眼睛,他又开始撒娇,其实两人这段时间,并没有少双修,都是这样的年纪,对于这种事情,虽说不是沉迷,可也极其喜爱。谢琅无可奈何,只得作罢,硬生生叫自己冷静下来。
温见雪笑着亲了亲他鼻尖,亲昵异常。过了数日,谢琅伤好得差不多,温见雪才允了他。
秋季匆匆而过,很快到了冬季,寒长老准备带着温见雪等人去上界了。
谢琅自然要跟着去上界,出发前一个月,他拜了宗主为师。宗主非常怀疑他是为了顺理成章跟着温见雪才拜得师。
情侣关系,他们没有想藏,因而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知晓了。不少人暗暗心碎自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