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竹马番(2 / 2)

于是,他也不提此事,两人最后默契忽略年龄,称呼对方名字或者小名。

温见雪道:“没事。”

谢琅道:“走,跑山。在家最后一天了,再不跑就没时间跑了。”

段衡说:“无论修什么道,都躲不开争斗,身上有点武功总共不是坏事。”所以自温见雪开始修炼时,他便和谢琅一起锻炼身体,为习武打基础。

如今的他,已经有些武功在身,还会一套简单剑术。自然,这比不上谢琅,但他不是这块料,这般已是很不错了。

谢琅口中的跑山属于锻炼身体的一种,每天早上,他们都要出去跑山。他也不跑很久,半个时辰不到,谢琅比他跑得久,要跑两个他。

温见雪换了身方便且透气的衣服,轻车熟路,跟着谢琅去跑山了。这次换了一条从没有走过的山路。

跑到一半,谢琅停了下来。

“你想不想吃柿子?”

温见雪疑惑看他,道:“哪来柿子?家里没买啊,你偷偷去集市了?”伯父伯母不许他们私自离开雪岭,每次出去,得有个长辈随同。

“没有违令。”谢琅摆手,“我发现了一颗野生柿子树,什么带你往这边跑?”

温见雪放心了,他跟着谢琅,踩着岩石,往山沟里去。

昨夜落雪,岩石上铺了薄薄一层雪,鞋底踩去,咯吱作响。又走了数步,临近山沟,雪厚了,滑溜溜,不大好走。

谢琅瞧着温见雪小心翼翼的样子,便觉好笑,一把拉住对方的手,扯着人往下猛冲。

温见雪:“谢琅!!!你找死啊!!!”

一气来到沟里,温见雪差点踩着树枝,摔个四脚朝天,谢琅眼疾手快把他提住,笑得有点贱。

“这不是没事吗?”

温见雪稳住身形,没好气踢他一脚。谢琅嗷一嗓子,温见雪才不看这狗东西表演,径自走到柿子树前,一跃而起,站到树枝上去摘柿子。

这颗柿子树很是高大,此刻都没有叶子了,正如谢琅所说,柿子小,但很多,挂满了,一个个喜庆无比,活像灯笼。

谢琅见没人理他,也算了,抱怨一声,走到树下,从自带小空间拿出竹篮,道:“摘了扔给我。”

温见雪应下,于是一人摘一人在r/>

温见雪跳下树,谢琅已经剥了一个柿子的皮,他把柿肉往前者嘴边一送,道:“尝尝。”

闻着倒是香甜,温见雪咬了一口,舒展眉目,笑道:“好吃。”

“我远远看到,觉着就好吃。”谢琅就手头这一个,也咬上一口,方才入嘴,他便变了脸色,呲牙咧嘴看向温见雪,“你整我。”

温见雪装不住了,低头吐出口中柿肉,太涩了。谢琅硬生生咽下,他把剩下的柿肉往温见雪嘴里塞,道:“不许吐!”

温见雪扭头就跑。

谢琅提着竹篮追人,两人打打闹闹回了家,跑山也不跑了。段衡瞧见他们,扫一眼竹篮中的柿子,道:“此柿若甜,鸟雀尽啄,那还能留到现在叫你们咬?”

温见雪和谢琅规规矩矩站好了,道:“受教了。”

段衡接过竹篮,不再说什么,道:“吃饭了。”

温见雪拿着手帕擦汗,修炼辛苦,他不想胡乱使用灵力,攒着冲个级极好。谢琅也在一旁擦汗,他很快做完,看向温见雪,没看一会,忽然擡手,一把擦过温见雪的脸颊。

“干嘛?”

“沾上柿肉了。”谢琅朝他展示。

温见雪摸摸自己脸颊,对方的手是武人的手,略微粗糙,擦过有点异样,不太舒服。

一家子吃过晚饭,又谈了会话,各自洗漱,回房了。以往温见雪和谢琅回房,都是要修炼几个时辰才歇息的,今天晚上或许是因为明天就要离别,没有心情,两人都没有修炼,窝着被窝说悄悄话。

两人年纪不大,且温见雪怕冷,需要谢琅搁一边暖暖,所以一直睡在一个房间,一铺床上。

现下,这个房间除去谢琅之前的各种零碎玩具,又添了书、工艺品、布偶,以及隔三差五就换的鲜切花。

这花来源于温见雪几年前插在院子里的花束。

当年那捧花束入土不仅活过来了冬季,还长得蓬勃,不过一个春,便将院子篱笆都给覆盖了。此后,每个季节都开,所以家里永远有鲜切花装点生活。

温见雪对谢琅说,他去了宗后,不要老是用联络玉佩发消息骚扰他。

谢琅肯定干的出这种事情,自己只有在他眼前消失个把时辰,他就要用联络玉佩各种发消息,问他在哪里,做什么,如果他不回,他就要到处窜着找他。

谢青羽说他们形影不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他也觉得。

谢琅却不觉得,既然他们如此要好,为什么要分开?现实原因?

确实现实原因。

温见雪要走丹道,而他在修至结丹期之前,不被允许离开雪岭,父母送走温见雪,也不会离开雪岭了。至于为何如此,他也不知道,总归是这样了。

谢琅不由联想到以后,以后他们也会因为种种现实原因,比如其他朋友、道侣、利益,而分开吗?

谢琅不能接受他们反复分开,他们明明是对方最要好的存在,按照规矩,就应该一直生活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

温见雪不明白为什么说着说着悄悄话,谢琅就开始咬牙切齿起来,一副要扑上来咬自己的模样。他随手抓了一把狼毛,揉上一揉,道:“你又干嘛?”

谢琅喜欢变回原形睡觉,又喜欢贴着他睡,所以他顺手就能抓到狼毛。以前谢琅尚且年幼,变回原形,毛茸茸,软乎乎一只,挨在他脖颈处,不大一团;现下他再变回原形,已有胡狼大小,浑身皮毛光滑柔软,挨着人暖烘烘,脑袋就供着他的胸膛,抖耳之时,耳朵更是时不时往他锁骨上戳一下。

谢琅闻言,也不藏着掖着,本来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直直同温见雪说了。

对方这样一说,温见雪才惊觉确实以后确实聚少离多。他总是想着到了宗内,学有所成,自由安排时间,就可以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了,并没有想太远的事情。

谢琅现在这样不舍,他也不见得比谢琅少一分。

细细思索一番,温见雪坚定地说:“我不同你分开,你后面说得这些没有你重要。”

谢琅只高兴了一瞬,又不高兴了。他闷闷道:“你的意思就是前程比我重要。行,我知晓了。”

温见雪瞪大眼睛,说他好没道理,读书没读好。

谢琅撇嘴,道:“揶揄我难不成有什么好处?”但凡温见雪敢顺着他说,他就要说温见雪没心没肺了。

温见雪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前程和你,当然你更加重要。但是伯父说了,危险无处不在,要想维持现在的生活,就要自己变得强大,所以我是必须要去剑宗。你如今这般刻苦修炼,难道不是同我一心?”

“我是要过得更好。”

“差不多嘛。”

“我还想成为剑道第一。”

“这并不冲突。”一阵窸窸窣窣,温见雪从床头柜里摸出夜明珠,他借着光,翻看狼耳朵,“你老是不戴右阴坠,耳洞又愈合了诶!”

“那东西重,而且女气,戴着怪怪。”

温见雪狠狠拍他脑袋,道:“重?习惯就好。耳坠不分男女。你要不戴着,发病了怎么办,发病了又要精心修养,耽误修炼!好你个谢琅,不想出来找我就直说,拐弯抹角真是讨厌。”

“你怎么歪理邪说一堆一堆的?一股长辈味。”谢琅不情不愿道,“我戴,明天就戴。”

“这还差不多。”

“剑宗要是有人给你气受,你把他名字记下。”

“你要做什么?”

“这你别管。”谢琅说。两人躲在被子里,说了很久的悄悄话,这才你挨着我挨着你,闭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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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雪特别大,雪岭纵横千里,如此广阔,仍然白得透不出一点其它颜色。

天光薄薄,岭内雾气不散。

段衡亲自把温见雪送到了等在山下的寒长老手里,千万拜托他照顾好自家小孩。

父母拳拳爱子心切,寒长老笑道:“且放心了。”

温见雪同段衡道别,恋恋不舍,上了云船,这才同师父走了。

谢琅今早跟温见雪一起起床,他跟谢青羽都送温见雪走了一程,现下站在一处高地,瞧着云船远去,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天际,方才收回视线。

“走了,回去了。”谢青羽道。

谢琅情绪不高地点头。

母子俩走了几步,段衡一步百米,很快就来到这儿,他看看谢琅,道:“你想要怎样的剑?”

谢琅:“诶?”

段衡道:“接下来仔细想想,你也大了,可以用真剑了,不要一天天惦记长辈的本命剑。”

谢琅情绪好了不少,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道:“晓得了。”他翻出联络玉佩,想要将这件好事告知方才走的温见雪,不过想到昨晚对方说不要老是发消息骚扰他,他又顿住。

仅仅顿了一下,他便利落地将此事告知温见雪。好事呢,怎么能算骚扰?

温见雪本还沉寂在离乡悲伤中,看到谢琅吵吵闹闹说父亲要给他真剑了,顿时好笑,悲伤也没了。

寒长老故意板着一张脸,道:“跟着为师,可要好好儿学,不要丢为师的脸。”

温见雪道:“是。”

……

温见雪进了剑宗后,在宗内过得很开心,师父也教得很认真,他受益匪浅。他和家里保持着频繁的联系,不过明年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