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到卡塞尔学院了没?”夏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到了。”阿蒙的语气没什么起伏,“除了CC1000次快车临时检修,晚点了三天,除了这个,没其它意外。”
“晚点三天?那可等的有够辛苦的……”夏弥的语调微微扬起,带着点夸张的担忧,“对了,在美国你可要小心点,我总看新闻说那边不太平,街上动不动就响起枪声。”
“放心,”阿蒙笑着回应,“我的配枪从不离身。该小心的那些不开眼的家伙。”
“那边环境怎么样?还适应吗?”夏弥的声音带着些许好奇。
“学院位于芝加哥远郊的山区,环境很不错,空气清晰,偶尔还能看到野生动物。”阿蒙顿了顿,语气里掺上一丝微妙,“就是每天总会不定时来点……背景音效。”
“背景音效?”夏弥有些疑惑。
“嗯,”阿蒙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装备部的同事们,似乎总在孜孜不倦地用实践验证某些炼金术的终极命题。”
装备部、炼金术、终极命题……几个词汇联系在一起,让夏弥眼神一凝。
她本能地警惕人类武器的发展。
心想人类的炼金术已经到达这种地步了吗?终极命题……一听就非常的高大上!
“对了妹,我在学院里不方便出去,你帮我找人定制个塑胶模型。”阿蒙一边敲着键盘一边说,“我把尺寸和样子发你邮箱了,记得帮我寄过来。”
夏弥点开刚收到的邮件,看着照片上那个蜷缩在溶液中的生物,眉头微蹙:“这是……龙?”
“对,就是龙!”阿蒙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入学时候的心理辅导可有意思了。为了让新生相信龙真的存在,他们特意把这条红龙幼崽当教学道具……就泡在福尔马林里。我瞧着不太像真的,便顺手打开验证了下。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小东西当场变得活蹦乱跳,特别可爱。我还想把它当宠物养来着,可惜没被同意。”
夏弥沉默了半晌,想起之前他还想着把芬里厄当坐骑,忽然觉得就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以便宜哥哥的脑回路,说不定也只会说我的龙妹妹真可爱之类的。
不过你在卡塞尔学院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龙类的亲近,这样真的没问题么?
她开始为哥哥的人身安全担忧。
……
这几天路鸣泽一直打不起精神,心里空落落的。
那个名叫“夕阳的刻痕”的女孩,就像她诗意的网名一样,带着晚霞般绚烂而短暂的美好,悄然隐没在地平线之下,再没有升起。
他时常想象着她消失的原因:也许她像《诗经》里那个“弃捐勿复道”的女子,被迫接受了父母之命的婚约;也许她像《罗马假日》里的安妮公主,在短暂的邂逅后不得不回到既定的轨道;又或者她遇见了现实中的真命天子,在更耀眼的光芒前,把他这只“寂寞的贪吃蛇”忘在了角落。
这些想象像梅雨时节的细雨,一点点浸透他的心。他甚至翻出聊天记录,把她说“晚安”的每个夜晚都标上记号,仿佛这样就能把逝去的时光钉在回忆里。
可灰色的头像始终沉默,就像他那些没说出口的心事,最终都消散在了虚拟与现实的夹缝中。
“鸣泽啊,是不是学习太累了?妈妈给你炖了鸡汤”婶婶忧心忡忡地看着儿子,连麻将局都推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