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为大秦改变异邦(1 / 2)

欧西德穆斯一世道:“副使今日所讲儒家学问似乎与前日所讲有些不同……”

虽然欧西德穆斯一世虽对郦食其之言十分心动,但他并未丧失理智,想想也知道:这位秦国副使可是秦人,又不是巴克特里亚人,真的会诚心好意为他出谋划策,让他坐稳王位?

秦人可不是啥善茬,这位秦国副使给他的那些分析、谏言,十有八九含着算计。

对欧西德穆斯一世的怀疑,郦食其不怎么在意,怀疑才对,要是不怀疑反而不对劲。

郦食其直接承认道:“确实不同,我儒家多而复杂,前日所讲不过我儒家学的九牛一毛。”

欧西德穆斯一世正要些什么,郦食其却抢在他前,又道:“在下只是一个被大王召来,多了几句之人。大王想要如何做,最终还得取决于大王,而非在下!”

郦食其直接点出:我给你的建议办法就在那了,大王您愿意信而用之,那就用,大王您若怀疑我别有用心,那大可不用,用或不用都取决于大王您,我只是个从别国来的使臣。

简言之,我只是个外邦人,话已经摆在那了,你爱信不信,爱用不用,关我屁事。

大秦并不关心欧西德穆斯一世能不能做好,大秦的目的又不是真想帮欧西德穆斯一世坐稳王位,助巴克特里亚富国强民。

大秦是想让欧西德穆斯一世接受大秦的某些观念,然后瞎搞胡搞让巴克特里亚乱起来,彼辈弱而大秦强,于大秦更加有益。

越是表现得不在意,与我无关,越能消除欧西德穆斯一世心中对大秦的怀疑,反而是遮遮掩掩、拼命解释,会让欧西德穆斯一世觉得有鬼。

这不,在郦食其过那番话后,欧西德穆斯一世的怀疑和警惕减轻了些,觉得秦人可能确实有某些算计,但决定权是握在他手里。

欧西德穆斯一世点头道:“副使所言在理,谢副使愿为我谏言!”

郦食其笑道:“些许事罢了,最终还在于大王之意。”

欧西德穆斯一世又道:“我有一事想请副使相助。”

郦食其道:“大王尽管来,若在下能相助,必当尽力。”

欧西德穆斯一世出了他的请求,“请问贵邦使团中可有与副使一般的儒家学者,能否为我留下几人,我想聘请他们为囯事顾问。”

听到翻译转过来的欧西德穆斯一世之言,郦食其暗道一声“成了!”。

这位巴克特里亚之王出于对稳固王位的野心,想要用他提的办法。

不怕其用,就怕其不用,只要其有这想法,就会受大秦的影响。

但郦食其并未在这时表现得欣喜,反而有些为难。

欧西德穆斯一世见郦食其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副使有何为难?副使尽管放心,我国可能不比贵邦,但我定会好生招待几位顾问,其等一应用度,都将是我国最好。”

郦食其摇头道:“在下并非在因这些为难,而是大秦有规矩,不可随意干预他国事务。”

“在下今日为大王提建议,已是坏了这规矩,但在下不会在贵邦久留,因而也不算坏,可若是让人久留贵邦,还成为大王的囯事顾问……”

实际上,李念给大秦使团制定的外交条例中根本没这规矩。

即便真有,那也只是名义上有,蒙的一层皮。

大秦要做大做强,当这世界的“大善人”,怎么可能不插手干预他国事务?

现在郦食其给欧西德穆斯一世这些,其实只是找一个借口。

郦食其道:“大王任用我大秦人为囯事顾问,可曾想过,大王欲行之事乃变法改革,而变法改革会得罪很多人。这些人也许不敢直接怨恨大王,可其等却敢怨恨被大王任命的囯事顾问,认为是我秦人蛊惑了大王,引诱了大王,从而坏了两国之往来!”

郦食其话里的意思是,这是你们巴克特里亚人内部之事,不要把我们给拖进去,我们大秦无意插手你们巴克特里亚内部之事,大王还是收回这想法。

当然,郦食其不是真要拒绝,他只是在欧西德穆斯一世面前要作出这个表态,且如果直接答应欧西德穆斯一世的请求,反而会让欧西德穆斯一世猜疑。

欧西德穆斯一世保证道:“副使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几位顾问受了委屈。”

郦食其还是摇头:“大王,我等身为外邦之人,着实不好直接插手贵邦之事,大王要真想用我大秦之学治国,可派信得过的人往大秦求学。”

欧西德穆斯一世道:“可贵邦路远,等学成归国,不知要用多久。”

他想要的是有现成的人能立马指导对巴克特里亚进行改革,去除头上的神灵,将儒家学引入进来,以其培养人才,搞那啥“天地君亲师”、“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的礼法,还要实行那推恩令,削弱贵族们的实力。

最终达到让巴克特里亚从上到下都崇信他这位国王,他大权独揽,王位极其稳固的地步。

郦食其觉得差不多了,要是再拒绝下去,让欧西德穆斯一世生怒,反倒可能坏事。

郦食其故意假装了为难了一会儿,才道:“在下可为大王留下几人,但大王不得任命这几人为囯事顾问,也不得让他们参与到贵邦国事当中。”

见郦食其愿意松口,欧西德穆斯一世赶紧道:“副使放心,我不会任命他们为囯事顾问,让他们参与国事当中。”

等秦国使团离开,这几名秦国学者留下,那还不是任由他操作?

郦食其道:“大王可对外声称,几人是大王为诸位王子公主聘请的老师!”

欧西德穆斯一世道:“此法甚妙,到时,我便称是为我子女聘请的教授贵邦之学的老师。”

这其实也只是披层皮,根本瞒不住人,但有这层皮,比没有皮好。

就像同样是造反,但打着一杆“清君侧”的旗,就要比没打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