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都变得平静。

她不再轻哼太古的歌谣，也不再兴奋、疑惑、呆板……

所有的情绪，全部平静下来。

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亦或是，这才是她自己。

“有人和我说过……”

“每天都有人被踩死，每天都有人出生。”

“如此孱弱的生命，就是这样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天上的公子，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她变得很正经，一口气说出长篇大论来。

“…………”

李木一，没有说话。

“…………”

木子，看他没有说话，它自己也没有说话。

“你是默认了？”

“哼哼哼，你真的是从天上来？”

“你真的，在乎这些生命么？”

“孱弱而又繁多的生命啊，就像虫子一样……”

“密密麻麻……”

“密密麻麻……”

“密密麻麻……”

女子凑上前来，紧盯着李木一。

她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虫子千千万万，无法计量。”

“但它们依旧存在，生活于这个世界上。”

“由此可见……”

“大千世界，不是你的，也是他们的。”

“小姐，你说呢？”

李木一伸手，捋了捋头发。

他的长发，简单的用一根绿枝扎起，现在好像要垮下来了……

“那是因为孤单。”

女子瞬间有所回应。

“孤单？”

“是的。”

“虫子都死绝了，那世界就会一片死寂，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就是，小虫子还存在的原因。”

女子拍了拍手，似乎对于自己的话很满意。

“我在想，你要不要救他们呢？”

“公子？”

接着，她又微笑起来。

想要看看，李木一如何行动。

“怎么？”

“你一大早没事儿干，找我的乐子？”

李木一的眸子中，明暗不定。

里面似乎在开天辟地，重组日月星辰。

木子看到了，它分明观测到一种莫名的情绪衍化而出……

足以，蒸发山海世界。

“喵！…………”

它打了个冷颤。

一个恍惚，木子似乎看到李木一斩下女子头颅。

没有哪个修士，乐意自己成为别人的乐子……

更何况是李木一？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

“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来，喝一杯。”

女子突然变得柔和，拿出几个小壶。

一个晶莹剔透，一个朴实无华。

不用说，木子都知道里面装的花蜜……

没有酒的世界，花香如海。

“我见众生皆草木，你不一样。”

她喝下一大口。

甜甜蜜蜜，喜笑颜开。

“哪儿不一样？”

李木一好奇起来。

“公子，你和我一样。”

“我们，是同样的人。”

她很肯定，直言不讳。

“我都不认识你，就成了一样的人？”

李木一不敢相信。

这人，如此自信的？

“昨日惊鸿一瞥，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

“哼哼哼！…………”

漫长而又奇异的歌谣，再次响起。

她继续开口了：

“孤独，无穷无尽的孤独。”

“那青山上，花儿盛放……”

“这山海中，草木纷飞……”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我们看虫子繁衍，又见它们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