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立即挺胸:“我能喝四坛!”
众人哄笑。赵婧文拿筷子轻敲他额头:“吹牛不打草稿。”
林风把筐往地上一放,山鸡趁机窜出两只,扑啦啦飞过桃林,羽毛与花瓣搅成一团。他叉腰叹气:“看看,连山鸡都知道你们家难请。一号头儿昨日拉着我诉苦,说你们再不露面,他就要把‘尊者’头衔当风筝放上天了。”
红雅给每人都斟了一杯酒,杯沿相碰,清脆一声,像碎玉。她举杯,眸子里映着漫山春色:“头衔我们不缺,风筝倒是可以放——不过得用最好的桃花纸,写满‘自由’二字。”
赵言把柳枝往石桌上一拍,故作痛心疾首:“听听,这话说得,好像我们这些天天跑腿的就不配自由似的。”
江浩笑着把酒推过去:“你们若肯放下案牍,随时来凑一桌。酒管够,山鸡自己逮。”
李莫仰头灌下一杯,抹了抹嘴,惬意地眯眼:“说实话,九州如今灵气复苏,万物欣欣向荣,我们跑腿也跑得开心。只是每年这个时候,不来叨扰你们一顿,总觉得春天不完整。”
说话间,小满已经举着风筝从桃林里冲出来,纸鸢是赵婧文昨夜扎的,画了一只歪脖子小老虎,尾巴长得能扫地。山风一起,风筝摇摇晃晃升上天,小满在后面跌跌撞撞跑,笑声像一串银铃滚过山坡。
江浩望着风筝越飞越高,眼底映着碧空与花雨,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等那只老虎飞累了,就让它落在桃树下。到时候,咱们再开一坛酒,多摆一只杯子。”
赵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桃花深处,石桌旁果然还空着一只酒杯,干净透亮,仿佛一直在等一个永远不会迟到的故人。
阳光正好,风过林梢,花瓣落在酒杯里,轻轻晃了晃,像是谁遥遥举杯,先干为敬。
众人相视一笑,杯盏相碰,清脆声里,满山桃花应声而落。
——春山如笑,人世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