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记仇的太子(1 / 2)

“谁敢拦我?!”

看到这些士卒居然真的把自己的几个护卫给制服、还拿着刀要强行捉拿他,男人顿时把酒壶往地上一砸,对着这些士卒大吼道。

不远处,正在入城的商队中,一辆马车被车夫赶着悄悄往这边靠了靠。

“暴力拒捕,罪加一等!”

执勤校尉再次警告道。

他看出来这人身份肯定不同寻常了。

但自己手下已经让那个商队先入城了,因为人家不仅先靠近城门、货物也多,且已经到门口了,这人又只有一辆马车,只好让他先等一下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手下的士兵这个命令有错。

可这货居然拿着马鞭威胁自己的人,这能忍?

他今天忍了,明天轻的话被上级扔去喂马,重的话可能直接就被拉去服苦役了,因为他丢了整个城防司的脸。

男人看着他们依旧不让,直接看向车夫:“直接冲撞出去!”

他虽然喝了酒,脑袋有些不清醒,但还没蠢到真的对这些士卒动手的地步,就连刚才用马鞭也只是吓唬这些人。

可他也不会真的就这么被抓,那太丢脸了。

直接冲出去,大不了之后去找宗正说说情,关几天就是了。

车夫把缰绳一挥,马匹顿时嘶鸣着上前。

执勤校尉立刻让人准备拒马,可不等他做出手势,周围围观的百姓中居然有人悄悄来到了他们身后,顿时把几个士卒拉开了。

这一下,士卒们对这马车的包围出现了一个口子。

“哈哈哈哈!”

男人张狂大笑,车夫也顿时加速。

“还是识时务的人……”

“砰!”

一阵撞击声打断了他自以为是的狂言,加速的马车和那辆正好驶在他们正前方的拉货马车撞在了一起。

周围百姓一阵惊呼,马匹也顿时发狂了起来。

执勤校尉刚想把几个贼子抓起来,却看到有人拿出了一块令牌,并对着他微微摇头。

校尉心里顿时一惊,随即忽略了那几个‘百姓’,带着人把那男人的马车直接拦下,粗暴的把人拖了出来。

“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你们真是……”

不等男人骂完,一个商人怒气冲冲的走到他面前:“不知死活的是你!”

“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这是国师府的少小姐买的东西,我正要送去国师府,结果被你撞烂了!你等死吧你!”

不仅男人呆了,扣住男人的两个士卒也呆了。

他们看了看马车上露出来的那些东西,只是一些玉石和毛皮、葡萄干。

执勤校尉走了过来:“有事去衙门说,这家伙现在要带走!”

咸阳府衙。

咸阳令张固看着面前的两个当事人,听着校尉的汇报,只觉得头都大了。

这个男人他认识,是先王一个兄长的孩子,是当今大王的堂弟。

而另外那个商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商人,却口口声声说着是受国师府的令运送东西的。

“你的意思是。”张固看着他:“你一个小商人,第一次带着商队从陇西进货来咸阳卖,就搭上了国师府少小姐的门路,而少小姐放着自家的商队不用,让你给她带东西?”

“没错!”

男人昂首挺胸。

本来是没有的,但我现在真搭上了国师府的路子,那我怕个屁?

张固看着他这样子,很想给他一拳。

但这事他还真不好办。

那个王族之人不必说,哪怕是刑部要判他也得给宗正那边打声招呼;而这个男人身后,国师府他就更不敢想了。

他不觉得这个小商人想死了,敢借国师府的势。

那这么说……

“报!”

门外,一个衙役快速跑来:“国师府张先生求见!”

张固顿时一惊。

下方,王族的男人也慌了。

这个小商人真特么有国师府的关系?

张固赶忙起身朝外走去。

虽然张苍还有刑部副部长的官职,但那是虚的,其他人更在意他国师府管事的身份。

张苍走进来后直接说道:“少小姐让我来看看怎么回事。”

就这一句话,足够给这件事定性。

小商人一脸喜色。

而一旁的男人面如死灰。

张固了然,一番程序走完后,直接以‘冲撞城门’‘暴力拒捕’‘损毁他人财物’三项罪名,把男人连同这案底一起送交刑部。

刑部会复核一遍,再做出具体判刑,但一般不会改判他的决定。

而现在,张固更不担心了。

他之所以能在咸阳令这个职位上做这么久,靠的就是一手“明察秋毫”“明哲保身”,该得罪的不怕得罪,不能招惹的绝不主动挑事;当然,最主要的是忠实执行大王的命令。

当天晚些时候。

刑部复核完了,数罪并罚之下判处这王族子弟一万钱罚金、两年半的劳役。

……

当事情传开时,已经到了第二天。

对这桩离奇的案子,朝中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按照律法条文去看,那处罚已经算轻的了,三项罪名下来,最重其实可以判五年劳役。

可问题就在于,若是按照以往情况,一个王族子弟和一个小商人的冲突,压根就不至于走到这一步;顶多那王族子弟被宗正带着去城防司道歉,再赔那小商人的损失,这事就算完了,不可能闹到府衙、更别说刑部判刑。

特殊的是,这和国师府少小姐颜花有关。

虽然她没出面,但张苍出面了啊!

能指使他来做事的,在国师闭关的现在,还能是谁?

于是朝会上。

讨论完一些重要事项后,百官都陷入了沉默。

没人弹劾谁,也没人拿一些问题出来试探其他人的态度,更没人撕逼,大家好像都默契的把事情推到了明天。

至于今天……

“大王,嬴暮在宫门口跪地献血书,请求大王赦免其子。”

一个宦官报告道。

这人正是先王的一个哥哥,而他只有那一个独子。

众人余光看向嬴政。

嬴政沉默了一下,看向侧下方的扶苏:“你以为如何?”

扶苏显得有些纠结。

许久后,他站起身:“儿臣去把他带走。”

嬴政一挑眉:“怎么?”

“人是不能放的!”

扶苏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与国师府无关,纯粹是法度问题;若有人冲击城门、损毁他人财物、甚至暴力拒捕都能被原谅,那秦国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