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是六月初七。
阮江月和霍听潮的婚事是六月初八,初七这日已经要开始按照婚礼流程进行。
因念着阮江月和阮嘉昨晚彻夜长谈没睡好,颜珮拦了宫中的喜娘,以及提前来贺喜的夫人们等。
还叫大家动作轻些莫要弄出声响吵到了里头的主子。
但阮嘉长途跋涉而来,换了地方,哪怕是和阮江月睡在一起也是睡得不好,没睡两个时辰人就醒来。
阮江月又是警觉心太好。
阮嘉那边翻了两次身,阮江月竟就醒了。
招呼颜珮进去服侍洗漱后,阮江月这无名的院子,便开始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起来。
阮江月原本对婚事没太大感觉,也没有太多的期待。
如今因为阮嘉到来,并且亲自照看她出嫁,她心底竟也生出几分小女儿心思来,望着颜珮她们拿进来的所有东西都觉得耀眼漂亮。
宫中喜娘也万分顺目喜气。
还有那些贺喜的夫人们,好像也都是真心实意的。
阮江月想这可能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便瞧着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这整日里,阮江月的院子都没有安静过。
阮江月本人也基本不得消停——
听喜娘们再提说明日婚礼的要紧礼节,招待了一些前来贺喜的内宅夫人。
等到了傍晚,一切稍稍告一段落的时候,阮江月整个人很累很累,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像一直还有人在耳边说话。
她有些虚脱地跌到床上去,疲惫道:“这真是比打仗还累,我的脸都要笑僵了。”
今日来的那些夫人,都是大靖达官显贵家的主母。
阮江月先前在南陈的时候就懂得,既入官场,
便免得人情往来,有时候不喜欢的人,也不可能当面撕破脸。
懂得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如今她是大靖的公主,虽说与那些内宅主母们没见过几面,但日后谁知道会有什么牵连?
自是该客气还要客气一番。
于是就“友好微笑”一整日,现在脸不僵才怪!
砰!
阮嘉也不修边幅地跌到阮江月身边儿,低低哀叫:“姑姑也累坏了啊,这些夫人们真客气,
她们是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竟然还对我那么尊敬!”
阮江月说:“大约,很大一部分人不清楚,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一点吧……我在南陈的事情,大靖这边传的不多。”
大家都知道阮江月其实是靠山王的女儿,原本是南陈的宣威将军。
但对于靠山王和什么人生了阮江月这个女儿,阮江月的母亲现在在哪里这类消息,大靖范围内一点风声都没有传过。
阮江月想,大约是杨熠憎恨当年的算计,所以暗中下了命令?
或者是杨熠的风头太过,百姓也忘记关注那些了吧。
阮江月翻了个身,脑袋就枕在阮嘉身上,难得撒起娇来:“姑姑,人家腰酸背痛的。”
“臭丫头。”
阮嘉没好气地说道:“姑姑这老胳膊老腿的比你酸疼多了,你还跟姑姑叫苦,没脸没皮的。”
阮江月嬉笑一声,“我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姑姑,实在是想你,才与你抱怨抱怨小心思嘛……
你酸疼,哪里酸疼?我帮你揉揉!”
说着阮江月就把手探到阮嘉身上。
阮嘉忙缩着身子躲,“你快别闹我了,我怕痒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