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的阮江月却冷静,稳重,彻底褪去了青涩和稚气,变成了让人瞧着就觉得可以信赖的女子。
她平静地说出“我以后会好好和他在一起”时眼底光华闪动。
简单的话语却是最诚挚的誓言。
霍老爷子眼底划过浓浓欣赏之色:“前程往事淬炼身心,公主现在是个坚毅、勇敢、又不失温厚的女子了。
我相信公主一定是说到做到的人。”
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阮江月只对霍老爷子点了点头,并不再多说。
霍听潮很快从外头走进来:“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说到做到?”
霍老爷子捋着胡子老神在在,“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说你们的事情,什么时候成婚,爷爷我和公主要个准话!”
霍听潮默了下,“您急什么?凡事不得一点一点来吗?”
“我能不急吗?”
霍老爷子瞥了霍听潮一眼,“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我几岁,又记不记得你自己几岁?我都怕我看不到你成婚一命呜呼。”
霍听潮忙道:“爷爷!”
阮江月也转向霍老爷子:“这个话您可不能乱说,您身康体健,定要长命百岁的。”
“你们啊,就会说好听的话糊弄我,正经叫我高兴的事情,你们是一件都不做……赶紧成婚,三年抱俩才是我想看到的,
知不知道?”
阮江月和霍听潮两人对视一眼,默默地闭上了嘴一会儿,低声齐齐说:“知道了。”
说起这个年龄,以及孩子的事情,的确是不容耽搁。
又陪了霍老爷子一阵儿,阮江月起身告辞离去。
走之前她提议霍听潮留在这里陪伴。
他们爷孙二人分开太久了。
现在霍老爷子在这儿,霍听潮也在这儿,照料陪伴才妥当,而不是住到靠山王府去,身份、名分都是不明。
霍听潮对这提议是没什么异议。
他送阮江月出府。
夜色黑沉沉,还有高低起伏的虫鸣或远或近响起。
霍听潮站在台阶下,阮江月站在台阶上,和他正好视线齐平。
他牵住她的手笑问:“爷爷当真只是和你说那个吗?”
“怎么,他应该和我说别的吗?”
阮江月眸光清凌凌地睇着霍听潮:“你在没有我的时候,是做过什么见不得人,对不起我的事情,
所以你怕爷爷告诉我知道?”
霍听潮挑眉:“你倒是说说,什么是见不得人,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琢磨一下有没有。”
“比如,你以前有什么红颜蓝颜未婚妻的,我到大靖时和你分开,你在青州那个地方,有没有狂蜂浪蝶对你紧追不放,
或是投怀送抱的。
或者,别人要给你说亲,还是你忽然看上什么女子——”
阮江月前面胡言乱语的时候,霍听潮都是笑看着他,一幅瞧她能胡扯到什么份上的样子。
但说到“你忽然看上什么女子”时,霍听潮笑容慢慢收敛,目光沉静无波,定定地看着阮江月。
阮江月心头微缩,抿唇时牙齿咬了咬下唇,沉默半晌低语:“你、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只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
霍听潮声线低沉,“我知道你在开玩笑,只是这个玩笑,不是那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