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月和霍听潮上了一匹马,一个靠着一个走了整条路,谁也没说话。
回到营中是第二日晚上。
阮江月在马背上打盹养了神。
进营中时,精气神已经恢复了几分,立即便往中军大帐走。
但走了两步,她又忽然回头。
霍听潮从马背上下来,脚下虚浮无力,脸色也白的有些吓人。
阮江月还看到,他丢开马缰的时候,那右臂在隐隐颤抖着,好像……回来的路上他手臂就在颤抖。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用力过度的一点点后续问题。
休息一阵就好。
当时她的手臂也在发抖。
但走了一路,算是休息了,到现在她的手臂已经恢复平常。
霍听潮的怎么还在抖?
他似乎知道她还有要事要忙,笑着说:“你快去吧。”
“……”
阮江月抿了抿唇,朝一旁招呼,“你们两个,把他送到医帐去,叫彭医官给他看看,彭医官说什么,你们一字不差的记着。”
交代完,她才转身离开。
进到中军大帐时,营中要紧将领都已经到了。
阮江月不曾换衣服,浑身都是血污,狼狈而糟糕,可那般模样,还有一双阴冷嗜血的眼睛。
任那些将领都是什么来路,什么资历,看到这样的羲和公主,全都噤若寒蝉,恭恭敬敬地给她行了礼。
“怎么回事?”阮江月直接坐在了主位上,面无表情道:“先前的消息是谁负责打探的,站出来。”
有一个须发灰白的将领面色凝重地站出来,行了礼就道:“打探到的消息的确是他们分两小队来边关抢掠刺探。
末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
“那你这两日可曾发现消息不对,可曾盘缠探马?”
“这、不曾……”
“好个不曾!你既是负责打探消息的人,消息有错你毫不知情,现在竟还是一句不知道交代了事,
你在军中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那将领立即辩驳道:“末将一直尽心尽力,这次的事情实在不知道——”
“闭嘴!”
阮江月豁地站起身来:“又是不知道,你总是不知道,那你在这个位置有什么用?来人,把他拿下,拖出去严刑拷打。”
那将领面色陡变,“末将冤枉!”
这时候卢清正好进来,他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什么都没说,就示意身后士兵把那将领拖走。
“我派的援兵可在?”阮江月又问。
此时外头已经响起那先前将领受鞭的惨叫声。
其余将领面面相觑,脸色煞白。
阮江月扬了声音:“怎么,你们都不知道我派了援兵回来?难道他半路逃跑了,不曾把消息带回来?!”
终于有一个将领开口说:“他是来求援了,可是……可是方将军说消息不可能有错,说那士兵胡言乱语。
就、就把那个士兵给关起来了。”
方将军,正好就是方才被拖出去,负责消息的那人。
阮江月闻言冷嗤一声,“好啊,好,我们的士兵不是被匈奴人杀死的,是被我们自己人坑害死的。
你、你、你们——”
她指着那一个个将领,手指带着视线绕了一圈,眸光阴冷而锐利:“连球援兵的人都敢漠视,全都是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