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月清理自己的动作忽然顿住,抬眸看向卢清,眼底含着疑问:“什么意思?”
“那位,他到营中来了。”
卢清单手负在身后,与阮江月说的随意又平静,但心底却又忍不住细细观察阮江月的眼神。
一点细微的眼神变化,他都不想放过。
他曾在看到阮江月扑向霍听潮,还泪眼汪汪祈求他的时候,以为自己输了个彻底。
并且离开官衙,把空间让给阮江月和霍听潮。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如何体面退场——等阮江月和霍听潮确定在一起后如何祝福他都想好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霍听潮醒了之后,阮江月和霍听潮没有“旧情复燃”,反倒冷淡,好似陌生人。
他也便控制不住心里的那股念头,对阮江月生出死灰复燃的期待。
他想他先前是太绝望了。
时间能磨灭好多东西。
包括曾经奋不顾身的情。
阮江月和霍听潮之间发生了太多,他又始终真诚陪伴,他应该要有一点自信,别把自己看的太过一文不值。
即便现在,霍听潮又出现,他也没有乱阵脚,而是镇定自若。
卢清淡笑:“毕竟对天下人而言,永安王几乎是被神话了,大靖边关的士兵也将他当做神人。
现在他忽然出现在这里,那些士兵怎么能不震惊。”
“……”
阮江月沉默片刻,用毛巾抹了把脸上的尘土,要去到水盆那里洗毛巾,却被卢清接了过去。
卢清一边清洗上头的灰尘一边说:“他说是来找你的,昨天就到了,我把他安顿在了营中。”
话落,他将洗好的毛巾重新递给阮江月。
阮江月擦干净脸上和手上的灰尘,“谢了,我去看看。”
“客气。”
卢清笑了一声,吩咐亲兵带阮江月前去。
他自己出了帐篷,站在门边目送,心底一片宁静。
他明白,拦着不让他们见,是非常愚蠢的做法,那两个人之间应该是有心结了,解不开是老天助他。
要是解得开……算他运气不好吧。
*
“将军把那位安顿到了公主帐篷后边,饮食都吩咐人专门照看,就在那儿。”
亲兵引着阮江月走了一段儿,指了指前方一座小账。
阮江月客气道:“有劳了,你去忙吧。”
那亲兵忙说不敢,躬身退下。
阮江月在原地站了会儿,跨步而去,快要到那帐篷前的时候,帐帘被人掀起,霍听潮弯身从里头走出来。
他穿一身青灰棉袍,长发用木簪半挽。
眉目含笑看着阮江月,除去脸上清瘦了一些,就如同曾经的模样。
阮江月停在他三步远处,与他静静对视。
那眼中的平静,叫霍听潮慌了心神。
他原本就忐忑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半晌才说:“你回来了,进来说话吧。”
“嗯。”
阮江月点了下头,也不等他做反应,率先上前,弯身进账。
霍听潮的心晃了晃,也转身进到了帐子里。
阮江月自行入座,拎起矮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和霍听潮各自倒了一杯水,一边端起水杯一边说:“坐。”
而后便举杯喝水。
【年年现在是主,霍听潮是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