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先前怕她燥热,所以给她打扇子。可她刚才吩咐婢女离开去传话,她又只带了一个婢女出来。
人走了竟还会帮她打扇吗?
乐安公主很缓慢、很缓慢的回头,视线所及是一截玄色衣摆,她的目光盯着那衣摆慢慢向上,双眸失控地逐渐张大——
魏行渊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一身玄黑武服将身形裹的无比英挺伟岸,那颜色也将魏行渊的面容衬的更为刚硬利落。
他站在那儿微倾着身子。
乐安公主看着他的脸要将头仰高。
而那清风小荷的团扇被握在男人满是厚茧的手上,何其突兀怪诞!
后退到亭子边的婢女讪讪道:“奴婢想告诉公主的,是都督他不让……”
魏行渊说:“是我吩咐的,瞧你看鱼儿看的出身,你让她看我什么时候回来,是有事情找我?”
“……”
乐安公主深吸口气站起身。
尽管这段时间在这魏府好吃好睡,状态不错,但面对魏行渊她还是有些拘谨。
顿了会儿,乐安公主才说:“我对宣威将军那件事情有点儿忧虑,所以,让婢女传信都督,想着都督在府的话,会不会知道一些进展。”
“哦。”
魏行渊盯着她的脸,“你真的很关心她。”
“她救过我,而且……她很有魅力,我很喜欢她。”乐安公主说的真挚。
女子之身走到阮江月这个份上实属不易。
阮江月成了大靖人,她惊喜之余,其实也很能设身处地为她遗憾和惋惜。
她曾也算见过阮江月为了自己的家国如何拼尽全力,如今只能到家国对立面去,还是被人驱赶而出……
见魏行渊沉默以待,乐安公主迟疑:“是……不便说吗?”
魏行渊回:“是。”
“……”乐安公主微微一怔,面露遗憾道:“那是我冒失了。”
谁料魏行渊这时又开了口:“事情涉及一些私隐,暂时还不能提,但公主可以放心,宣威将军她会没事的。”
“那就好。”
乐安公主松了一口气,又回过味,魏行渊方才是对自己解释,不觉微微一笑与他说:“都督不说肯定是不便直说。
我都明白的。
你我……既是夫妻,都督不必专门解释。”
魏行渊“嗯”了一声点头,深邃的眼底划过浓浓温色。
这要是旁的女子,就算不当面使性子闹脾气说瞒着她了,起码也要不愉快地摆脸色给人看。
可乐安公主却如此善解人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经历了那么多,甚至在南陈被西楚人那样折磨过一番,身体病弱到如今这个份上,
乐安公主的性子却从未变过啊。
乐安公主被他漆黑深幽的眼神看的有点儿不自在,眼眸微垂与他视线错开,白如珠贝似的耳朵露在魏行渊的视线里。
几根碎发在耳畔被风吹着,并不见凌乱。
只是魏行渊觉得那细碎的发梢好像扫在自己心间。
心里痒,指尖也痒。
他抬起手,宽大的、带着厚厚粗茧的手落在女子那珠贝似的耳畔,拨弄着发丝,碰触着那片肌肤。
乐安公主如被电到,猛地一僵。
这时,魏行渊的贴身下属出现在长廊尽头,好似知道不该靠的过近,远远就站定拱手:“都督,公主和卢将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