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楼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撕扯着,李娜端起搪瓷缸抿了口自制奶茶,浓郁的奶香混着普洱的回甘在舌尖蔓延。
她望着手中摊开的安娜·卡列尼娜。
突然想起黄文斌上个月在港岛报纸的专访照——金丝眼镜架在保养得宜的脸上,身后是维多利亚港的璀璨灯火。
“狗男人,斯文败类!”
她一不留神,充当珍珠奶茶里珍珠的椰果,到了李娜嗓子里,让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她太清楚那些女人的下场。
第一个是文工团的琵琶手,杏眼柳腰,严打那年被人从一个港商的桑塔纳里拖出来时,衣衫不整。
农场劳改第二年肺痨发作,临终托人带话求支青霉素,黄文斌的秘书回了句“领导出差”。
第二个更荒唐。那纺织女工的丈夫原是厂保卫科干事,发现妻子颈侧瘀痕后,每晚用皮带抽得她哀嚎整栋筒子楼都听得见。后来竟逼她到工人文化宫舞厅揽客,直到严打突击行动时被联防队按在霓虹灯招牌下。宣判大会上李娜见过她一次,囚服领口露出尚未结痂的鞭痕,像爬满颈项的蜈蚣。
最唏嘘的是小学食堂的张姐。被抛弃后正逢国企改制,丈夫拖着病腿扫大街时咳出血痰,儿女把搪瓷碗摔在她脚边:“有你这么个当破鞋的妈,我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你怎么不去死?”
有次李娜在菜场见她佝偻着捡烂菜叶,铝饭盒里躺着半块霉豆腐——那是当年黄文斌最爱吃的南方特产。
至于黄文斌如今最宠爱的小蜜,那个出身高职家庭的女大学生...
二十七岁的经学院高材生,如今挂着公司法人头衔。
她记得结黄文斌曾经在某一次得意洋洋的笑道:“因果有陈红霞承担。”
当年爷爷用黄烟杆敲着桌子说:“王家小子在机关坐办公室!”但问题是他档案里“小业主”后面还藏着“私生子”三个钢笔字。
不然这好事轮不到李娜~
伪君子比真小人更恶心。
李娜和渣前夫结婚这么多年,还算是学到了不少,最大的感触就是。
那小人做坏事处处算计周全还不伤己,过得好也是本事了。就算事发,别指望他们良心不安——人家只会复盘如何做得更绝。
楼下传来声响
是保姆彩琴的声音,彩琴大李娜10岁,已经在李娜这儿干了9年,是个老实本分其貌不扬也没什么心机的寡妇。
有个女儿嫁人了,曾经在纺织厂的工作也给女儿了。
“大哥回来了,嫂子在2楼看书呢!玲玲已经睡了!”彩琴的声音带着一份惊喜
和助理一起进来的黄文斌,拎着好几个大袋子:“嗯,那我去楼上找你嫂子去!小王,把这些吃的放厨房去。”
他这还拎着几个袋子就往2楼走
李娜听到声音推开房门,黄文斌已经到2楼的小客厅里了
“娜娜,我来看看咱闺女和你,不过不用叫她了,让孩子睡吧!”
黄文斌永远表现的彬彬有礼的样子,虽然他现在已经不年轻了,那怎么说呢,有些男人看着越老越有味道,如果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看着他就像是教科书走出来的高级干部。
虽然他早就不是干部了,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奸商。
“请坐,那你要喝点什么?”
李娜客气的笑了下
“你不用忙,我一会儿就走!这些是给你和女儿的,这块手表你以前念叨过,我看到有卖的,顺便就给你买来了。”
他的笑容向来很自然,动作也很自然的,递给李娜一个看着很高档的手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