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终章(2 / 2)

乐平在一旁偷偷撇嘴,被顾南殇冷眼一扫,连忙低头退了出去。

简直为他斟了杯热茶:“殿下辛苦了。”

顾南殇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拉入怀中。他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寒意,呼吸却灼热地拂在简直耳畔:“吃醋了?”

简直耳尖微红,别过脸去:“没有。”

“撒谎。”顾南殇低笑,指尖抚过他微蹙的眉间,“习之,可信我?”

简直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我信,只是,听多了难免......”

顾南殇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绢帛,“看看这个。”

简直展开一看,竟是册封太子妃的圣旨。

“这......”简直指尖微颤,抬眸看向顾南殇。

顾南殇眸色深沉,捧起简直的脸:“我的习之,我要他堂堂正正的站在我的身边,是以太子妃的身份站在我的身边。”

“殿下不怕朝臣,不认你这个太子?”

“本王行事,还需看他们眼色不成!”顾南殇突然将怀里的人抱的又紧了几分压,看似用足了力道,实则温柔缱绻,“那群老顽固今日竟敢当庭谏言,要孤娶王氏女为太子妃……”

简直忽然想起,昨日闲来无事去了后院,听到几个丫鬟在那里闲聊,说什么“太子殿下迟迟不立妃,又不让王妃搬去东宫,定是要另择高门贵女”。

“王妃虽是雍王府正妃,可到底不是女子,如何做得东宫主位”。

“听说连皇上都属意王家小姐......”

当时他只当是闲言碎语,未料朝堂上竟已闹到这般地步。

“殿下。”简直轻轻挣开怀抱,将圣旨仔细卷好放回案上,“我…...”

话未开口便被顾南殇封住双唇。

简直被顾南殇抵在雕花窗棂上,后背硌得生疼,却听见那人含混道:“想成为本王的太子妃!那些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

简直被他吻得气息紊乱,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顾南殇的衣襟。

窗外灯笼被风吹得剧烈摇晃,斑驳光影掠过他泛红的眼尾,像燎原的星火,让顾南殇越发的情难自已。

“殿下......”简直偏头躲开新一轮攻势,却被掐着下巴又转了回来。

顾南殇拇指轻轻碾过他湿润的唇瓣,眸色更沉:“宝贝儿,这几日为夫为了这事,可费了不少心思,你准备如何报答我?”

“所以,殿下这几日不归,就是在忙这个?”简直抬眸浅笑,反问。

“一半是。”顾南殇捉住他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神情有了几分讥笑,“萧氏和杜飞鹏之事,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把他气晕了几回!”

顾南殇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似带着寒冰:“太医院今晨会诊,父皇的龙体......”他顿了顿,“不宜操持国政!\"

“殿下是说......”简直的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

顾南殇忽然冷笑一声:“那老东西怕死得很,竟主动提出要禅位。”

他修长的手指猛地收紧,上好的青瓷茶盏顿时裂开几道细纹,“钦天监测过半月之后,便是吉日。”

简直心头一跳。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廊下的宫灯剧烈摇晃,忽明忽暗的光影在顾南殇轮廓分明的脸上交错,衬得他眸中神色愈发晦暗难明。

“这么急?\"

“所以,太子妃的册封礼定在三天后。”顾南殇俯身逼近简直,呼吸灼热地拂过他的耳畔:“习之,你可愿与我共掌这万里江山?”

简直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用力点头,声音轻却坚定:“我愿意。”

顾南殇再次将他拥入怀中,两人的身影在烛光下交叠,仿佛融为一体。

隆昌四十二年三月二十七,天德帝禅位,顾南殇正式登基为帝。

四海归一,除了被铁骑军踏足收复的各个国外,那些龟缩一角的小国更是纷纷遣使朝贡,愿意成为北沧新帝的臣民

顾南殇登上皇座后,颁布的第一条召令就是——把北沧改成了沧越,改国号沧习。

《沧越史记·卷一·太祖本纪》

隆昌四十二年三月廿七,太祖顾南殇承天德帝禅,践祚临朝。

帝既登大宝,首诏易国号曰“沧越”,改元“沧习”,布告寰宇。

是时王师所向,所向披靡,诸蕃或纳土归附,或遣使纳贡朝拜,边徼小国无不臣服,疆域之广,旷古未有。

《沧越史记·卷二·端宁皇后列传》

帝即位之初,即敕立雍王正妃简氏为后。简氏虽为须眉,而帝意决绝。群臣伏阙抗疏,廷议哗然。

帝怒,一月间廷杖者百余,触柱死谏者数十,血溅玉阶,声震殿堂。

使至朝堂噤声,乃以九锡之礼迎简氏入主后宫。

当是时,天下方悟太祖昔以铁骑定鼎时,本持雷霆之威,唯因某人故而暂敛锋芒。

《沧越野史·稗闻录》

世传帝后轶事颇多,或见诸实录,可资考证;或荒诞不经,徒供谈资。然众说纷纭,终归于一事:沧习帝一怒,血染山河。

有载帝后共弈,局中简后偶胜一子,帝笑而掷枰,翌日谏议大夫以“轻慢圣颜”罪腰斩于市;又传某夜简后醉卧御园,帝解袍覆之,而值守宫人皆剜目去舌。

凡此种种,虚实难辨。

《沧越野史·稗闻录补遗》

至若野史可信否?

唯有一事,天下共鉴:顾南殇御极二十余载,后宫果如其初誓——唯简氏一人而已。

及太子年十八,帝即禅大位,携后隐于苍梧之巅。史载是日,帝去冠冕,与后携手出宫门,竟不回顾。百官伏道而泣,帝但笑曰:\"朕半生为君,今终得为夫。\"遂与后乘白鹿而去,杳然绝尘。

后世有樵者言,尝于云深之处见二人对弈松间,帝执黑,后执白,落子声与山泉相和。及近,则唯余空枰,清风拂案而已。

太史公曰:帝王之家,从一而终者几何?然观沧习帝所为,竟真以江山易一人。野史虽妄,此节却教天下有情者,读之泫然。

(全文完)

完结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