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寒言是他所剩的最在意的人了。
寒言抬手抚上他的后颈,拇指轻轻摩挲着他湿透的发丝:\"我知道。\"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压抑着什么,\"我都知道,阿舟,你还有我,我会一辈子护着你,不会将你扔下的。\"
“阿言,我只有你了!”
简直看到寒虞舟的肩头在微微颤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凤眸此刻泛着红,雨水混着泪水从眼角滑落。
寒言忽然将人打横抱起,油纸伞\"啪\"地落地。
他大步朝偏屋走去,经过窗前时,简直清楚地看见寒虞舟将脸埋在寒言颈间,素来清冷的人此刻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薄冰。
寒虞舟的双手紧紧的拽着寒言,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倚仗。
\"吱呀\"一声,偏屋的门关上,隔绝了所有声响。
也断了简直想要辞别的话。
今日怕是不能开口了。
\"大哥?\"顾乘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跟寒言辞行了没?\"
简直回过神,发现手中的蓑衣不知何时已沾满雨水。他勉强笑了笑:\"还……没有。\"
顾乘风狐疑地看了眼窗外,又望了望偏屋紧闭的门扉,突然压低声音:\"那今日不走了?\"
说实在以简直的身体状况,顾乘风恨不得再多留几日,反正苏木被胡长归救了,应该已经去了东境大营。只要苏木到了,他家七皇叔应该就性命无忧了。
他和七皇婶留着这山下的村落,有若世外桃源的好地方,好好养伤也不是不行。
等将来了却诸事,他还想带着阿雪和念念一起在这里隐居山林。
偏屋突然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打断了顾乘风的话。
紧接着是寒言压抑的低吼:\"够了!你以为这样折磨自己,他们就能活过来吗?\"
简直和顾乘风同时僵住。
雨声中,寒虞舟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我......本该和他们一起......\"
\"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重重砸在墙上。寒言的声音带着哽咽:\"那我呢?阿舟,你若该和他们一起,我怎么办,你要留我一个人吗?\"
再听偏屋传出的声音就变成了压抑的啜泣声,像是寒虞舟终于崩溃了一般。
简直和顾乘风对视一眼,默契地退开几步,不再去听那屋内的私语。
\"看来今日确实不宜辞行。\"顾乘风轻叹一声,拍了拍简直的肩,\"大哥,再等一日吧。\"
简直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却仍忍不住望向那扇紧闭的门。
他从未见过寒虞舟如此失态的模样——那个总是沉静如水、从容不迫的盲眼郎中,原来也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而此刻偏屋内,寒虞舟靠在寒言怀里,指尖仍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像是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阿言......\"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哽咽,\"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