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后,我的身体在医生的检查之下,已经达到了出院的标准。还好,伤得不算太重,不至于做换皮手术。可是,那场大火在我的身体上还是留下了不小的痕迹。每次看见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张婉儿总是轻轻地用手去触摸。
她时常对我说,我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男人。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将手插进她的头发里,轻轻按摩着她的后脑勺,但心里面总会想着,如果不是她那几个巴掌打醒了我,齐薇离开以后,我不敢想象自己会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颓靡,疯狂,也会彻底毁掉自己……
我并不觉得是我拯救了她,反而一直认为,是她拯救了我。在每一次自己即将走在生命低谷的时候,她都会拯救我,再给我一次生活的希望。
沈阳的房子由于一场大火,烧的面目全非,不过好在除了我们俩个,并没有其他的人员伤亡。装修的工程没有停下,要想达到张婉儿期待的效果,还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我们两个人都比较忙,所以这次装修的监工换成了我的岳母白淑洁。为了杜绝电线短路,她把两个屋子的水电线路彻底改了一遍……
郜依然说过,再耽误几年,张婉儿就要奔着四十岁去了。这次我听了她的话,按照计划,我要在沈阳和北京两座城市办两次婚礼,但只有一位新娘,第一站先回到北京。
两个人坐在我爸妈的对面,他们二老依旧是那副担心的样子,他们已经被我搞怕了,害怕张婉儿这个儿媳妇最终还是进不了我们的家门。直到,我们将结婚证放在桌子上。他们两个人才放松了下来,并且皆大欢喜地拿出来一个非常厚的大红包,强塞给张婉儿。
见完父母,当然要带她见一见我的同事和朋友。带着她去琴行发喜糖喜烟,琴行的员工都非常欢迎张婉儿,可是他们没人叫张婉儿为老板娘,只是叫着嫂子。我知道,这间琴行的老板娘另有其人。
晚饭的时候,我们和赵琳沈柠订了一家饭馆。我看得出来,起初沈柠对张婉儿没有很大的敌意,不过赵琳就不同了。
后来她告诉我,在沈阳的时候,她非常反感我和张婉儿走到一起,尤其是提出了结婚的想法。不过,赵琳听说了我们的故事,再加之,齐薇很久都再没有消息,真的不会回来了,她也渐渐放下了心里面的偏见……
有件事情记忆犹新,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张婉儿送给沈柠一条项链,又送给赵琳一对手环。推拉了很久,她们两个人才接受张婉儿的礼物。
在北京,我们两个人寻找和记忆重叠的地点,从熟悉的高中,再到每一条街道。七拐八拐之后,两个人回到百花深处胡同,为了看一眼老米裁缝。第一次想要结婚的时候,他没能给张婉儿定做婚纱,但是送给了她一袋首饰。
多年后再次回来,却总是在胡同里面绕圈,始终没看见记忆里面的那间房子。打听街坊才知道,老米裁缝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了。我和张婉儿站在那间屋子前面很久很久,她的手里还拿着老米裁缝当年塞给她的首饰。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买了一束花放在门口,这间破败的屋子里曾经住着一个传奇,也住着我们作为后辈的遗憾。
不想再耽搁时间了,我们到了结婚的时候。在一家珠宝专柜,我带着张婉儿买了一枚婚戒。现在的我,基本上也不考虑钻戒的价格,张婉儿这样的女人,再贵的钻石配她都不为过。
原本是想着给张婉儿在北京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可是张婉儿摇头拒绝了我,她挽起我受伤的胳膊,我依旧记得那天她十分小女人的神情。
“即使是我自己的婚礼,我也十分讨厌这种宴席,来了很多我都不认识的人,还要挨个敬酒。”
张婉儿用手指绕着头发,接着对我抱怨“明明说好我们自己商量,我妈看我们也没什么时间,一直都在偷懒。所以让海叔那边已经给我们准备了,这已经不可避免了。在沈阳我们的婚礼已经变了味道,成为了标准化的商务晚宴。我已经想好了,不管在北京还是在沈阳,到时候我们俩个就露个面,然后你就带我跑,行吗?我们就不要搞那么多繁琐的东西了,而且花的都是自己的钱。”
“你什么时候这么重视钱了。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在北京这里,还是要办的,我爸以前的老同事,老朋友也都想看看陈家的儿媳妇长什么样,你总不能不给我爸这个面子吧。”
“哎呀,你不会理财,我再不管,那样就过不成日子了。叔叔的面子我当然要给了,但是我不想那么累,你难道不体谅我吗?老公~”她抱着我,像是在求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