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记得,那日见她,并未穿的如此穷酸。
管家领着她来到书房,谢怀锦见到李湛后装模作样的行礼,佯装出一副怯手怯脚不敢东张西望的模样。
“你们先出去吧,我跟她有话说。”
苏御送令牌时只交给花娘代收,并未真实见过顾宛宛的容貌。此刻只觉诧异,主子什么时候有个如雀鸟般的朋友?
房内只剩下两人,李湛叫她不用拘谨,随便坐下就是,还礼貌的给她看茶。
谢怀锦暗暗想,便是当初她在时,也没这待遇啊?
“你叫顾宛宛对吗?今日来,可是我托你办的事有了眉目?”
他落座在左手侧的位置,眉目温和,谈笑自若,一点儿架子也没有。
谢怀锦想起天牢中跟他的最后一次见面,清冷淡然,跟面前的平易近人,有很大的区别。
她眼眉平静,垂首从怀中掏出一块用锦帕包好的玉佩,放在桌上。
“我找到这个,你看看认得吗?”
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拾起,眼眸微动似在回忆。
是他的东西。
是初入宫廷,落在上清宫的东西。
李湛反复摩挲,语气有些起伏:“你从哪里找到的?”
“这个呀……”她故意放轻语气,像个外人一样讲诉情节,“是她房中扔下的。听花娘嬷嬷说,她被人赎走了。”
李湛蓦地站起来,手中用力握着玉佩,稍不注意就能掰碎,“你可看清楚了?确定是画像上的人没错?”
“是啊没错,临走时还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做——谢怀锦。丞相看看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
后面她再说了什么话,李湛根本没听进去。
满脑子都是赎走二字!
竟没想到,两年不见,已成如此田地。
“你可知,被何人赎走?”
谢怀锦微微笑,看起来极为乖巧:“兴许是哪家豪门子弟,我不记得了。来漪春楼的,总归不会是什么好鸟。”
心头突然被什么撞击了下,沉重而难过。
李湛脸色微变,扶着桌角慢慢趴下来,胸口处只感到剧烈疼痛。
渐渐的越加痛苦,握住玉佩的手指逐渐泛白。
她站起来,眸中清冷,却又闪过一丝心疼,居高临下望着他:“丞相既然那么在乎,又为何让她沦落到漪春楼求生?”
身体里传来的疼痛简直要命,连回一句话的劲都没有!
谢怀锦静静看着他慢慢趴下去,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无力,脆弱,痛到无声。
早知他有病症在身,今日她来说的这些话,算是报应吗?
脚下忽然被一双颤抖的手死死拉住,谢怀锦胸腔一窒,听到无比虚弱的声音:“帮我找到她……我什么都答应……”
她蹲下,冰凉的手抚摸在李湛颤动的身体上。
“要你死,也愿意吗?”
李湛瞪大眼睛望着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