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寸步难行。
一身戎装的侯杰喘着粗气,紧跟虎娇身后,沿着山路,直奔僚人族地,围魏救赵。
“某说虎娇,咱们这一路翻山越岭的,已经钻到他姥姥家了,怎么还没看见僚人老家?”
再次翻过一小山坡,侯杰实在是慌了神。
估摸算来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别说僚人族地了,就连一道人影都没碰见。
这很难不让他怀疑,虎娇这姑娘带错路了。
“小猴子,别着急嘛,你看这不就到了!”
听着虎娇的幼稚称呼,侯杰脸色一苦。
但也顾不上太多,‘猴子’总归是听着不偏不倚,不像李斯文那搞笑称呼,娘们兮兮的丢大人。
扒开繁密荆棘丛,哪怕俩胳膊传来刺痛,但侯杰好像没察觉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要是僚人族地!
当前方荆棘越发稀少,眼前晃过一道亮光,看着豁然开朗的大片空地,离地三尺的竹楼,侯杰众人相视一笑,纷纷松了口气。
奔波一路,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低声道:“僚人虽然凶猛残暴,但大家也都是兵中精锐,不弱他人分毫。
而天马山自古便是我大唐领地,又岂容一帮蛮夷酣睡。
二郎正率众部拼死血战,寄希望某等为其博得一线生机。
今日,某便让这群未开化的蛮子知道知道,我旱天雷的神威浩荡!”
声声低吼中,每人怀揣数枚旱天雷,犹如离弦之箭般,纵身闯进了这片未知之地。
...
当僚人闯入盾卫阵列一角,尚且被盾牌阻挡在外的僚人,顿时发出声声高呼,冲锋气势愈发高昂。
即便是面对防御愈发严密的盾卫,还有如毒蛇吐信般,隐藏其后的横刀与槊锋。
只要冲锋在前的统领尚未倒下,他们便浑然无惧。
双军相撞的瞬间,惊涛拍岸,卷起千堆血。
“死战,死战!”
僚人不惧生死,唐军又何惜一命。
若此战殉国,家人也有足够的保障。
不管是曹国公府的照付,还是朝廷的抚恤金,都足够孩子长大成人,撑起家庭。
来势汹汹的僚人冲锋,被拼死抵御的盾卫死死拦截,木盾护住身后战友,让槊锋与横刀可以专心杀敌。
越是鏖战,僚人身无寸甲的劣势便越是明显。
即便已经将手里的刀枪棍棒抡到生风,但始终打不碎唐军的铁皮盾。
只有一个个的凹陷,似乎嘲笑着他们的白费功夫。
可当僚人面对不断从盾缝里刺出与抽回的槊锋、刀尖时,引以为傲的身躯瞬间皮开肉绽。
就好似被彪形大汉堵在墙角的弱小女子,反抗不能。
只能眼睁睁看着,唐军的槊锋与刀尖,来去自由,进进出出。
当李斯文顺利斩杀入阵僚人,再次接过指挥权时,两军接战之地,已经躺下了数百具尸体。
万幸的是,放眼望去,身穿兽皮的僚人居多,而大唐甲士寥寥无几。
想想也是,从小就缺衣少食,又没受过正经训练,是既无甲胄护体,又无利器傍身。
即便仗着人数优势,来势汹汹。
但这种没组织,没纪律,只凭一腔蛮勇的无畏冲锋,又如何能攻破全副武装的龙门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