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形如电,在崎岖的山林间疾驰,不敢有丝毫停留。杜若晴凭借记忆中的路线,引领着叶云舟穿梭于罕有人迹的小径,尽可能避开可能存在的眼线和巡逻队。
越是靠近赵家族地核心区域,空气中弥漫的无形压力便越是沉重。山林间偶尔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灵光,那是赵家布置的警戒阵法在运转。
杜若晴体内的血脉之力,即便有蚀骨幽兰的压制,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不断荡漾起涟漪,让她必须分出更多心神去控制。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奔行,前方出现了一片荒芜的山峦,植被稀疏,露出大片灰褐色的岩石。
杜若晴放缓脚步,指向其中一座看似寻常的山峰底部。
“就是那里,入口被落石和藤蔓遮掩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拨开层层垂落的枯藤和伪装过的障碍,一个仅容一人弯腰进入的狭窄洞口显露出来。
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味和淡淡矿石气息的风从洞内吹出。
进入矿坑,内部空间比想象中要宽敞许多,但也更加错综复杂。废弃的矿道如同迷宫般向深处蔓延,地面上散落着生锈的采矿工具和碎石。光线昏暗,只有一些散发着微弱磷光的苔藓提供着照明。
杜若晴显然对此地颇为熟悉,她带着叶云舟在几条矿道中穿梭,最终来到了一个相对干燥、有着明显人工开凿痕迹的石室。石室一角甚至还残留着简陋的石床和石桌,似乎曾是矿工的临时休息处。
“这里应该安全了。”
杜若晴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脸色却又因持续压制血脉和长途奔袭而显得疲惫。
叶云舟仔细检查了石室,确认没有近期活动的痕迹,也没有隐藏的监视阵法。
“没看出来你对太行这地方还真是够了解的。”
“先休息吧,你抓紧时间调整一下自己的情况。”
杜若晴看了眼叶云舟,也没说什么,立刻在石床上盘膝坐下,引导着储物戒中蚀骨幽兰散发出的冰凉气息,梳理体内躁动不安的力量。
叶云舟则守在入口附近,一边调息,一边将神识谨慎地向外蔓延,感知着外界的动静。
他能隐约感觉到,极远处传来一种盛大仪式前夕特有的、如同弦绷紧般的肃穆与能量积聚感,那应该就是赵家祭典所在的方向。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
约莫过了半日,杜若晴的状态明显稳定了许多,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
她睁开眼,看向叶云舟:“眼下这种情况,硬闯镜湖绝无可能。”
叶云舟沉吟道:“你之前提到的‘老水道’和赵家内部可能的摩擦,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们需要更具体的老水道的位置、疏浚的具体时间、负责疏浚的是哪些人;以及,赵家内部哪些人可能存在异心,或者至少,对当前掌权者不满。”
杜若晴蹙眉:“这些都属于赵家核心机密,极难打探。我的傀儡无法靠近那些区域,强行探查只会暴露。”
“或许……我们不需要直接打探。”
叶云舟目光闪动,“祭典在即,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赵家内部若真有矛盾,此时必然是最容易显现的时候。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做那个在后的黄雀。”
他的意思是,利用其他试图闯入者的行动,来制造混乱和机会。
杜若晴明白了他的想法:“风险很大。我们无法预测别人的行动,也可能被卷入不可控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