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湘儿看了下旁边若无其事,眼神却柔中带凶的苏月清,原本想忍的,可终于还是忍不了。
“还能怎么的,被你姨拧我大腿了呗!”黄湘儿说着还侧过身,伸手要轻拉起裙摆,“哎哟喂,你给我看看,恐怕都被掐紫了,这狠心短……”
苏月清这下就有点飙了,“黄湘儿,你再这样没羞没臊,就给我回家去。”
黄湘儿被她一训,终于不敢造次了,忙放下裙摆,讪讪的说,“我就跟初九开个玩笑而已,你急什么!”
严初九见小姨奶凶奶凶的,为了避免坐着中枪,赶紧埋头吃饭。
苏月清横黄湘儿一眼,警告她别再胡说八道之后,神色又缓和下来,“初九,你那个员工,就柳诗雨,她爸爸怎么样了?”
“你那个员工,柳诗雨,她爸爸怎么样了?”苏月清问道。
“手术挺成功的,现在在ICU观察。我让任珍在那儿陪着她,也给她们在附近酒店开了房间,方便照应。”
苏月清眼中浮起赞赏之色,“这次你做得挺不错,员工有困难,咱们能帮就帮。你现在帮她越多,以后她就会越卖力给你干!”
黄湘儿也附和着连连点头,“初九,你姨说得对,你看你以前那么帮我,我现在不是卖死命给你们家干活嘛!”
严初九含糊的应两声,“嗯嗯!”
三人又聊一阵,苏月清捂着脑袋说,“不行,我头还是很晕,你婶儿的酒太烈了!我得睡觉去!”
严初九忙问,“小姨,你没事吧?”
黄湘儿笑了笑,“你姨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尽管这样,严初九还是忙放下碗筷,将她扶进房间,让她躺下,还给盖上被子后,这才出来准备继续吃饭。
只是看一眼桌上,发现上面突然多了个公文包,里面还有一大半的白酒。
黄湘儿此时一边拿杯子,一边冲他招手,“来来来,初九,陪婶儿喝一杯,刚才和你姨都没喝尽兴,半斤都不到,她就说喝不下了。”
严初九忙拒绝,“不了,婶儿,我明天还要早起送货!”
黄湘儿不死心的央求,“陪我喝一点啊,三杯就好!”
严初九知道这个婶儿是很会得寸进尺的,自己要是真喝了,她多半会像五佰大叔那样,喝完这三杯还有三杯。
“真的不喝了,我已经戒酒了!”
“你这人!”黄湘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撇了撇嘴:“真是没趣儿。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呢,关于严芬英的……”
她故意拉长语调,见严初九好奇地看过来,却又赌气地转过身去:“算了算了,既然你不肯陪我喝酒,那这事儿我也不跟你说了!”
严初九觉得不说就不说,反正他对那个已经可说臭大街的女人事情不感兴趣,继续埋头吃酿苦瓜。
黄湘儿看着他,不由想起之前两次醉酒后的情景,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楚。
那两次他喝醉后,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却把每一个细节都刻在心里。
不过谁也不敢告诉,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独自偷偷的回忆。
那些记忆像美酒,不敢轻易开启,怕一闻就醉,一醉又想拥有。
此刻看着他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黄湘儿突然有股冲动,那就是把他喝断片后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只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太清楚了!
有些窗户纸,宁愿它蒙尘,也绝不能捅破。
捅破了,不止再体验到美好的风景,更可能要面对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初九,你真的不要我告诉你关于严芬英的事情吗?我听说她在隔壁村有个表外甥女,今年大学刚毕业,长得可漂亮了……”
严初九听得皱起眉头,这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吗?他就直接打断,“婶儿,我对严芬英的事情不感兴趣,现在甚至感觉有这么个亲戚都恶心,你别在我面前提她了!”
“可是她那外甥女现在……”
“婶儿,时间不早了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吃完也得洗洗去睡了!”
黄湘儿看着他冷淡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什么都不想再说了,端起面前那杯倒了没喝的白酒,一饮而尽。
“好,我先回去了。”
黄湘儿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
严初九这才抬起头,看见她泛红的眼眶,“婶儿,你没事吧?”
“没事。”
黄湘儿勉强笑了笑,转身往门口走去,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
严初九望着她,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他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吃饭。
小姨做的酿苦瓜确实好吃,甘苦适中,回味悠长。
只是不知为什么,今晚的苦瓜,似乎比往常要苦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