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的脸色发白,对方把他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咬着牙:“我是军人,守土护民是本分,刘家做的那些事,本就该抓。”
“本分?”面具人嗤笑一声,“如果命没了,还谈什么本分?”
他顿了顿,语气又软了些:“我不难为你,只要你带我进埋伏圈,然后把苏震海骗过去,我保证把你女儿送回家,还能给你一笔银子,够你们一辈子吃喝不愁。”
李诚的心动了。
家里的米缸空了,女儿的病也越来越重,要是有一笔钱,至少能让家人不再饿肚子。
可他又想起苏震海的话,昨天布置埋伏时,苏将军拍着他的肩膀说“李诚,这次能不能抓住刘家的人,就靠你了,容州的百姓都等着呢”。
他夹在中间,一边是女儿的安危和家里的生计,一边是军人的职责和百姓的期望,两边都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怎么知道你说话算话?”他盯着面具人,试图从对方的语气里找出破绽,“要是我带你进去,你反悔了怎么办?”
“我从不反悔。”面具人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扔给李诚,“这算是订金,等事成之后,我自然会把你女儿和钱送到你家。”
李诚接住那东西,触手很凉。
黄澄澄,金灿灿,是一枚金锭子。
确实是好东西。
他攥着金锭子,又摸了摸内袋里的枣泥糕,他的眼睛有点发酸,抬手抹了一把,又握紧了佩刀——他是副将,是女儿的爹,这两条路,他总得选一条。
……
颜如玉指尖落在地图上,霍长鹤正要说话,桌案上的烛火晃了晃,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银锭喘着气跑进来,掀帘子时带起一阵风:“王爷,王妃!于亮醒了!”
颜如玉指尖顿在地图上,抬眼看向银锭:“醒多久了?有没有说什么?”
“刚醒没多久,于飞在旁边陪着,没说别的。”
霍长鹤抬手把地图卷了:“走,去看看。”
两人跟着银锭往于亮的院子走,刚到院门口,就听见屋里有低低的说话声。
推开门时,于飞坐在于亮的床边,头低着,通红的眼尾藏不住。
于亮身上盖着薄被,脸色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见他们进来,他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
“躺着说。”霍长鹤先一步走过去,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