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哈哈哈哈,陆卿让你做孤的伴读还真是屈才了啊!你之言,正合孤心思!”
“国子监终究是我大秦最高学府,这个事实以前不会变,以后也不会变!哪怕是昨夜孤与你说的要筹建长安学宫以尝试新学,也不会替代国子监从始至终的位置!”
“呼……满朝文武却还比不过陆卿你一人见解深厚,还当真是可笑啊!”
“孤如今不重用国子监学子,一是因为当下朝局如此,国子监这些大才的确不适合直接赶鸭子上架,否则日后一旦有过失,那便是彻底毁了他们一生。”
“而再者……呵,也是因为此前孤已经坑害了国子监一把,此次若再让他们临危受命,那日后朝野倾轧盛名受损,那存世两百多年的国子监就等于是全完了!”
“而到那时候,孤也只能依靠一干勋贵,且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步步做大,最终蜕变成可以左右朝局的门阀世家!”
“国子监是孤留下的最终制衡他们的后手,也是孤敢让你们一众商贾捐资助学的最大依仗!”
“当有一天,我大秦遍地都是读书人的时候,别说是门阀世家,就是如今存世的那么多武勋贵族他们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而若是做不到这一点,那按着当下的朝局发展下去,日后无论是孤还是万千黎民百姓,最终也都会被他们绑架而失去自我!”
“圣主明君?呵……但凡想坐那张椅子的人都有着这个志向,然而放眼古今数千年,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秦风感慨道,说着话眼神既透露着迷茫,却又倔强的一点点变得坚定!
“殿下……”
陆放惊了,难道这才是秦风的真实打算,而不是情急之下胡乱抓瞎?让各大勋贵武侯举荐子弟,以当下朝廷的这个烂摊子,那事后又有几人会真的留在朝堂上,又会有多少勋贵武侯之家,因罪而受到牵连?
“怎么了,孤说的不对吗?”
听着陆放的诧异的呼叫,秦风当即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陆放一愣,急忙摇了摇头将多余的思绪甩出去,道:“不是!臣的意思是,殿下您说的太多了……”
话落,陆放就像是听到了不该听的一样,急忙就低下了头。
“嗯?哈哈哈……你呀你,怪不得世人都说你们商贾奸诈呢,当真是精明的很呐!”
秦风一怔,起初不明可待反应过来后,顿时爽朗的大笑了起来。而笑着,他就心情大好的转身而去,只留陆放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急忙跟上。
而他们走后,刘福却是在眯着眼睛看了秦风一眼后,直接伸手将走在最后的常英杰给拦住了。
“刘……公公,你拦我作甚?”
正准备跟上的常英杰一愣,皱眉问道。
“呵呵没什么,就是想告诉公子,今日太子的话最好一句也莫传出去,否则咱家说不好就要在深夜去您府上走一遭了!”
看着常英杰,刘福轻轻一笑就说道,只是他说出的话就如万年的寒冰一般,直接就令常英杰冷的打了个寒颤。
“深夜去我英国公府?这特么……该不会去串门的吧?还有,太子刚说了什么?我特么一句都没听见啊!”
滚动了下喉咙,常英杰不由的在心里嘀咕了起来。
他可是跟在最后的,而在他面前的就是几个侍卫以及走在侍卫面前的刘福。他们这些禁宫中人,那可是极有眼色的,明知道太子在与身边近臣交谈,又怎会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身后。
更何况,方才他一直都在琢磨其他事情,临了就听见太子哈哈大笑,其他屁都没听着。
然而虽是如此,可听了刘福的告诫,常英杰还是急忙躬身道:“刘公公说笑了,这规矩咱懂!”
“嗯,懂就好!你们啊,别看只是太子殿下的伴读,可实则却也与宰辅无异,毕竟往后的军国大事,太子大多都会找你们念叨商量的!”
“伴读……呵呵,这伴着伴着可就成了伴君了!所以啊,常公子有些时候可千万莫要眼高手低啊!”
“常家可是开国公府,已然是位极人臣了,权势这东西啊,能看淡点就看淡点,长寿!”
话落,刘福就深深的看了常英杰一眼,随后点头笑着就缓步追了上去。然而他虽走的缓,可实则在常英杰眼里,却是这老太监就如同鬼魅一样,竟是眨眼就回到了他本来的位置上。
常英杰忍不住又滚动了下喉咙,可随后他就皱眉细细品味起刘福的临走前的话来。
“……这老东西,什么意思?是在提醒我什么,还是说趁机索要好处呢?”
而这般想着,他就感觉到不安了起来,总觉得日后会有什么大祸事发生!
“陆放,你有没有想过日后长安学宫该如何筹建?”
突然秦风又开口问道。
昨夜,他召见了陆放,而陆放也顺势又捐出了两百万打算支持秦风捐资助学的事情。
不过那两百万两秦风却是没收,反而将此前陆放借纪少昌之手赢的三百万两一并还给了他,并让他拿着这笔银子筹建第一座官学,也就是长安学宫。
只是就当两人准备商量如何筹建长安学宫的时候,刘福突然就走进来禀告了叶千尘在国子监的动向,并将那四句圣言也一并转述。
而听了刘福的禀告,秦风顿时就没了继续商谈的心思,随后便在书房中静静的坐了一夜!
“回殿下,此事您昨夜才向臣下提起,所以臣还未能来得及细想!”
陆放如实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