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他知道金岩帮的软肋——西墙是十年前修的,地基没打牢,当年图省钱用了劣质砂浆。他咬咬牙,抓起号角塞进嘴里,呜呜的号声在山谷里回荡,惊得林间飞鸟四散。
寨门的火焰渐渐小了下去,露出焦黑的木骨架。罗恬勒住马,看赵虎带着两百多号人冲出来,个个赤着胳膊,手里的刀斧闪着寒光。她突然笑了,那笑容落在林肃眼里,比腊月的冰棱还要冷。
“赵帮主,还记得三年前的雨夜吗?”罗恬的声音不高,却像根针穿透了嘈杂的喊杀声,“你在赌场后院,用这把刀,挑断了我哥的手筋。”她举起弯刀,阳光顺着刀刃滑下来,在地上投出细长的影子。
赵虎的瞳孔猛地收缩。那天的雨真大啊,血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汇成小溪,那姓罗的小子跪在泥里,看他的眼神像头受伤的狼。他当时只觉得痛快,哪会想到有今天。
“弟兄们,剁了这丫头!”赵虎举刀的手有些发颤,只能用吼声给自己壮胆,“谁杀了她,赏五十两银子,娶三房媳妇!”
喽啰们像潮水般涌上来,刀光剑影里,罗恬的披风如同展开的蝶翼。她的刀法刁钻得很,专挑关节下手,弯刀闪过的地方,总有胳膊或腿软塌塌垂下来。林肃带着亲兵护住两翼,长戟翻飞间,金岩帮的人成片倒下。
赵虎看得心头火起,嗷嗷叫着冲上来。九环刀带着风声劈向罗恬的头顶,却被她侧身躲过,弯刀顺势划向他的手腕。赵虎慌忙收刀格挡,两柄刀相撞的脆响震得他虎口发麻,这丫头的力气竟比看上去大得多。
缠斗间,赵虎瞥见西墙方向腾起黑烟。他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正分神的功夫,罗恬的弯刀已经抵住他的咽喉。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抬头时,正撞上那双淬了冰的眸子。
“你哥当年求我饶你,”罗恬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刀刃却又进了半寸,“他说你还有老娘要养。”
赵虎的冷汗滴在刀背上,砸出细小的水花。他想起老娘鬓角的白发,想起小时候娘总把唯一的白面馒头塞给他。喉结滚动的瞬间,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哭喊声——是西墙塌了,龙殿的人涌进寨子里,喽啰们的惨叫声混着女人的哭喊,像把钝刀子割着他的心。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赵虎闭上眼睛,九环刀当啷落地,“但求你放过寨里的老弱。”
罗恬收回弯刀,转身看向火光冲天的寨子。林肃正在指挥手下救治伤员,那些被金岩帮抢来的女人孩子,正被亲兵护着往山下走。她突然想起兄长临终前的话:“江湖不是只有打打杀杀,还有……”后面的话被血沫堵了回去,她没听清。
“把赵虎捆起来,”罗恬擦去刀上的血,“账本送到官府,老弱送去山下的义庄。”她翻身上马时,看见林肃正给个断臂的喽啰包扎,那喽啰眼里的恐惧渐渐变成了感激。
山风掠过耳际,带着硝烟和松脂的味道。罗恬拽了拽缰绳,黑马打了个响鼻,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刀鞘上的红宝石在暮色里闪着光,像是终于闭上的眼睛,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罗恬策马前行,心中并无胜利的喜悦,兄长的仇虽已报,可江湖的恩怨何时能了。突然,前方树林中传来一阵嘈杂声。林肃警惕地抽出长戟,“帮主,有埋伏!”
一群黑衣人从树林中窜出,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一人冷冷开口:“罗恬,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罗恬握紧弯刀,眼神冰冷,“你们是何人?受谁指使?”黑衣人并不答话,挥舞着武器冲了上来。
一场恶战展开,罗恬刀法凌厉,可黑衣人越来越多。就在她有些力不从心时,一道身影从旁边杀出,是个神秘高手,三两下便将黑衣人击退。
罗恬喘着粗气,警惕地看着神秘高手。只见那人摘
“你是谁?为何帮我?”罗恬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