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总,事到如今,你还要嘴硬到底,不肯认下自己做的那些烂事吗?呵,你还真是敢做不敢当的怂货!”易尘风双手插在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的暗袋里,身形如青松般,挺拔地立在紫檀木办公桌后,眉骨投下的阴影,沉沉压在柯楠身上,眼神里的睥睨毫不掩饰。
他的语气,淡得像杯淬了冰的白开水,可那双墨黑眼眸中翻涌的冷冽锋芒,却让偌大的会议室,瞬间凝成了密不透风的冰窖。
看着柯楠脊背绷得如拉满的弓弦、偏要硬撑镇定的模样,易尘风心底只剩一声嗤笑——都到这步田地了,还抱着那点可笑的侥幸。
柯楠的肩膀,猛地一颤,快得几乎让人错以为是错觉,可捏着真丝袖口的指节,却用力到泛出青白,指腹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
他喉结费力地滚动了两下,咽下去的不仅是唾沫,还有涌到喉咙口的慌乱,足足三秒才敢缓缓抬眼,眼神像受惊的雀儿般左躲右闪,硬是不敢撞上易尘风,那能洞穿人心的目光,声音裹着难以抑制的发颤:“易、易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实在不明白您在指责我什么?”
“不明白?”易尘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犹如寒冰碎裂,右脚向前踏出半步,无形的压迫感如汹涌澎湃的潮水,瞬间将柯楠彻底吞没,“柯总,我真的很佩服你,倒是有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胆量。自从我三年前接手易氏国际以来,那些如老树盘根般,错综复杂的老狐狸们,都被我一个个地地扫地出门,我易尘风做事,向来不问过程,只注重结果。而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暗度陈仓,将项目核心材料掉包,私吞八位数合作款的人。”
落地窗外的日光,被厚重的遮光帘无情地阻隔在外,会议室里只剩头顶水晶吊灯倾泻而下的冷白光线,宛如一道道冰冷的剑,将长桌表面的红木纹理映照得纤毫毕现。
柯楠攥着西装裤的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变得惨白,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几分——直到易尘风那如冰刀般锋利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他的耳朵,他的心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铁手紧紧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还没等柯楠从这突如其来的恐慌中回过神来,易尘风的右手已缓缓抬起。
那只手犹如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悬在半空稍作停顿后,便不紧不慢地轻拍了两下。
“啪——啪——”两声脆响,宛如两声惊雷,在空旷的会议室里炸响,震得柯楠的耳膜嗡嗡作响。
声音在光可鉴人的米白色大理石地面上弹跳,又弹向深色的墙壁,再折回柯楠耳边时,竟化作无数根细针,如暴雨般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心脏,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既然你执意装聋作哑,这谈话也没必要继续了。阿海!”易尘风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深潭里的死水,没有丝毫波澜,然而那语气里的威严,却如同泰山压卵,让柯楠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闷得喘不过气来。
“风少!”话音未落,如洪钟般沉稳的应答声骤然响起,仿佛一把利剑,刺破了会议室那令人窒息的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