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丰疏在堂上一看到人,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此刻叫他二叔的,正是礼部侍郎汪锋庶子的儿子,汪庆成。
而他也是汪明月的弟弟。
一个胖草包。
“你们为甚会出现在这里?”汪丰疏做了多年的州府,有一定的政治直觉,立刻意识到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预想。
“他是谁?”他指了指跟着汪庆成一起被抓的人。
“他叫乌冶,是太傅家的人。”汪庆成挣脱绳子,舒展了一下身子。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被人抓了?”
汪庆成看向乌冶,他是跟着乌冶来的。
“是我姐让我跟这些流民说悦家村有大量粮食的,我跟着看了,这个村子确实很古怪。”乌冶是乌乐蓉的庶出弟弟。
自江明月和许二柱回京,跟乌乐蓉熟稔了起来。
几人一合计,有个共同的敌人。
加之雪灾泛滥,就想借此机会,置人于死地。
两位的庶出弟弟都没个聪明的脑子。
刚好能用。
却不知刚好撞上了赈灾款被贪污导致民不聊生的惨事。
反而给张景彦他们送上了汪家和乌家的把柄。
汪庆成甚至疑惑地问向汪丰疏:“二叔,说来奇怪,圣上的赈灾款有五十万呐,怎么村里的人还都没吃没喝,要当流民呢?”
“我们本是来找您的,路上遇到流民,想着悦家村横竖是个靶子,要是被流民抢了,也不关别人的事,我姐在家一天到晚咒骂悦家村的人,死了正好不是?”
乌冶是被他姐乌乐蓉烦怕了,一个村的人而已,没了就没了,只要他姐不烦他就行。
汪丰疏:......
“赶紧收拾,现在就回京。”他不想看到这两个蠢货第二眼。
回到院子里,他喊来师爷,语气冰冷:“去牢里拉两个死囚,让他们自杀了。”
“是。”
两个蠢货的事好解决。
州府门口越聚越多的流民,才是让他头疼的地方。
他斜了一眼吩咐人去做事的师爷:“这件事善了不了,赶紧拿银子出来安抚流民,把他们都打发走。”
师爷一听,嘴角微抿:“大人的意思是?”
“别装傻,赶紧拿银子。”汪丰疏懒得废话,甩袖就走了。
只留师爷一脸阴沉地站在那,要论贪的多,不还是他们那些做大人的么。
......
等流民的事情解决,已经进了腊月。
听说州府的汪大人自掏腰包,将洛州府的流民都安置好了,百姓拿了银子,各自返了家,事情大有重拿轻放的意味。
若娘回了湖心岛,听到张得发带来的消息,摇了摇头。
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刘老仵作收到了宫里送来的药,总算救回了张景彦的命。
张景彦醒过来时,正见到若娘坐在窗边看外面飘着的鹅毛大雪。
若娘听到动静回头,静静地看着人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搭在床沿的手轻轻扣了下,才开口道:“也不知道八百里加急用在镇国大将军的死讯上,值还是不值?”语气还是一贯的冷淡。
张景彦平躺在床上,侧头看她。
“张景彦,你好像忘了,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就这样了。”
男人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而后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房梁。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原以为这次是真的不行了,才给敏儿去了信。
将乌家,汪家甚至是许家的事,都告诉了年轻的圣上。
想着他死了,圣上再念着乌宏义曾经的好,总也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护着云家人几分。
谁知道还是没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