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太阳回来了,驱散了笼罩他六年的寒冬。
枯木逢春,薛远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温暖,精神肉眼可见地一天天好起来。
但他绝不能让他的宝贝知道,他曾经懦弱不堪自杀过。
薛远抚摸着腕上的疤痕,这是谢时微“去世”第二年留下的。
当时他酗酒成性,在一次酒后崩溃中割腕自杀,幸好打扫的阿姨发现及时。
医生说过他的ptSd和焦躁症状已经好转很多,但偶尔还是需要药物辅助。
他必须尽快好起来,彻彻底底地好起来。
变成一个强大、健康、足以让他的恩恩安心依靠的男人。
药效渐渐发挥作用,薛远重新戴好手表,确保完全遮住疤痕,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
床上,青年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眉头微微蹙着。
薛远刚躺下,他就无意识地靠过来,钻进薛远怀里,眉头这才舒展。
两人同床共枕,耳鬓厮磨,却各自怀揣着无法言说的心事。
在甜蜜的表象下,无声地舔舐着各自的暗伤。
就这样,在小心翼翼的隐藏和彼此依偎的温暖中,时间悄然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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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形影不离地厮守了一个月。
薛远纵有万般不舍,堆积如山的公司事务也让他不得不重返工作岗位。
谢时微站在别墅门口,看着薛远的车消失在林荫道的尽头。
空旷的别墅又只剩他一人。
时间变得异常缓慢。
窗外树叶的沙沙声,钟摆的滴答声,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谢时微又开始坐立不安,试图看书,文字却在眼前跳跃模糊;
想听音乐,旋律却像噪音一样刺耳。
心慌胸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指尖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谢时微不安的心绪。
是薛远。
“恩恩,吃午饭了吗?”
电话那头,薛远低沉温柔的声音传来。
“还没,”谢时微握紧手机,声音不自觉地软了几分,“没胃口。”
薛远关心问:“是饭菜不喜欢吗,我重新让人定一份别的?”
“不用了。”谢时微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阿远,我……有点想你了,吃完饭后,我可以来公司找你吗?”
电话那头的薛远,几乎在听到爱人说“想你了”的瞬间,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他几乎是立即回答:“当然可以,宝宝。”
他何尝不是一样?
这一个月寸步不离的相处,早让他习惯了青年的气息,习惯了抬眼就能看见对方的身影。
薛远甚至时时刻刻都想把人揣在口袋里带着。
可他又怕自己病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会吓到他的宝贝,怕恩恩觉得他像个牢笼。
所以一直克制着,不敢表露太明显。
薛远嗓音含笑:“我待会让司机过去接你,我的办公室随时为你敞开,宝宝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得到允许的谢时微,心头压着的大石瞬间轻了许多。
“我马上就来。”
谢时微怕他觉得自己太麻烦,又补充道:“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我就在旁边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