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会审慎适度。
她把锦盒藏在厢房中放好。
又重新叫丫鬟进来,替她洗漱,便沉沉睡去。
锦盒处,一只白白胖胖的蛊虫从里面爬出来。
它犹如米粒般大小,在黑夜中闪烁着莹白的光亮,速度极快,犹如萤火虫一般从木窗撞了出去。
胖蛊虫极其精通人性。
它依照同苏瑶承诺的话,先是把整个丞相府转了个遍。
差不多把方向七七八八摸了个一干二净。
关于几人的谈话,胖蛊虫自然听到了。
它先是根据话语中的信息判断,去了柴房一趟。
厨房有淡淡的血腥味传来,胖蛊虫对血腥味极其敏感。
早就干涸的血迹没有处理,呈现一片红褐色,犹如血痂一般。
它浅浅收集了一点血液,随后白光不断在地面闪过,跟随着管家的踪迹而去。
……
京城城门外。
乱葬岗。
残月如钩,斜挂枯枝。
乌鸦扑棱棱掠过,带起几片碎布似的纸钱。
老鸹厉叫,腐土绵软。
乱葬岗新立了不少无名坟冢,如一个个山谷包一样突起,看上去异常恐怖。
一个脏兮兮的麻布袋被随意地扔在腐土上。
麻布袋里传来声响,不断扭动着,像是人被捆绑在里面一样。
苏落能感觉到麻布袋被绳索死死的捆住。
如果不是他竭力用牙齿咬出一道拇指大小的口子,早就因为窒息而死。
周围黑漆漆一片。
苏落不由得自嘲,果真自已就是烂命一条,也无人在乎。
早在被相府强制卖身为奴的那一天,他就知晓,自已的命是相府的。
只能当一辈子的书童,连考取功名的权利都被剥夺。
看似痴傻的安辰,实际上是个不知道生命为何物的残忍幼童。
苏落已经不止一次被这样对待,早就习以为常,面容麻木。
那张随着年龄增长而越发貌美的脸,被相府中无数男男女女觊觎。
兴许,这次侥幸不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臀部撕裂般的疼痛,他挣扎的途中,感觉裤腿一片湿濡。
是血液混合着布料结成的血痂扯得肉疼。
苏落闷哼一声,意外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
“爷爷,你看,前面有个大家伙,兴许能摸到什么好东西!”
扎着一对羊角辫,露出光洁额头的小女孩手中拖着一个麻布袋。
她身旁站着一名六旬老人。
二人是相依为命的祖孙,更是乱葬岗附近一带的摸尸人。
平日里就靠着摸死人身上值钱的东西过活。
不少人嫌弃晦气,把祖孙二人赶出村子。
两人就在乱葬岗不远处,自已搭建了一间茅草屋,冬日里勉强避寒度日。
“丫头,急什么,你忘了我告诉你的事?”
老者佯怒道:“第一,摸尸前,必须要先看看尸体是死是活。如果是活人,便提前说清楚,能够救一命,不过报酬提前说好,这点足够我们生活。如果是死人,摸尸前,必须得虔诚拜一拜。”
小女孩已经摸上了布袋。
“爷爷,这里面好像有声音。”
老者说话的声音一顿,带着几分颤抖。
“娃,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