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喊,像一把薄刃划开了凝滞的暑气。本在开朝会的殿内立刻静了。
朱维桢眉毛抖了抖,问户部,“你们方才说抚州尚能支两月军粮?”
“如今不必再议军粮,改议新降国土再设州府,还是直接并入抚州?”
户部尚书快速盘算着,“若设州府,需另置知府、同知、铂番城周围还有其他几座小城,以抚州旧例,少说再添三百员额,还有俸禄、廨宇、驿马,可若并入抚州——”
“不可并入,”兵部尚书忽然插话,“抚州原是铂番故土,若是使其合一,有碍朝廷治理。”
“不如抚州一样,恩其三年不征赋。户部拨银,筑城、开渠、屯田、驻兵,做新的边境防线——”
“等他们做新兵,与西梁打出火气,便是我大周忠臣良民。”
殿外日光炙热,皇帝眼角眉梢俱是认同,“传旨,依兵部尚书的意思,六部给朕理个章程出来。朕要论功行赏!”
而在皇帝心里占了一份功劳的叶寒烟正在看黎嫔绣的“苍鹰飞空”的屏风。
嗯,是看。
她虽然会绣一些花样子。可让她费眼费神的绣,她可是不乐意的。
定了亲事的青橘气喘吁吁跑进来,“娘娘,娘娘,听外头说,抚州大捷,西梁死了好多好多人……”
“我的天老爷……”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青橘以为她在念佛,忙不迭附和,“是啊,真是菩萨保佑……”更有庆幸,“上一次封了诸将,陛下还大封了后宫……”
叶寒烟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
她本就不是手段心理都特别强硬的女子,便是被所谓帝王宠爱,奴仆奉承,奉迎的有些飘然,有自己就是女主的豪气。
可没有想过害人的人大多如此,即使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也很难不陷入自己手染鲜血,可能害了无辜百姓的迷茫中。
故而在朝廷后宫盖不住的喜悦中,她一个人在桃灼殿里碎碎念着,“我的天老爷,地母娘娘啊,我这是系统任务,讲科技不讲迷信,我愿意把我得的赏赐都捐出去做好事,可别有什么阴司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