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此话见外,在下可是真心话,去岁与将军比武很是爽快,若能与将军畅饮,不失为快事!”
闻言,花展颜掩嘴轻笑,一旁斟茶的念故也打趣道,“小姐正是知道您会如此,才不与您说的,不然醉了可没人把你送回山上去!”
闻言,谢安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哀叹,“唉……都怪我家老头子总派人盯着我,出个屋门都不容易,不然何必借口到山上去住?”
谢安与她兄长一样,自幼师从肃阳府天景山张真人,修习奇门遁甲,十八般武艺,当然这不是谢晖欢喜的。
“不过我若真醉了,我相信颜儿定会收留我的,总不至于将我露宿街头!”
她的话很是俏皮,花展颜微笑,“自然不会,况且我天下第一楼还缺好酒吗?”
谢安闻言会心一笑,“说得也对!”话落又问,“酒楼复业何时?”
“选了巳时六刻,请人批算过,是开业的好时辰,且临近晌午,正是大家用饭之时,这个时辰很合适。”
周清月点点头,“方才经过兴华街时,尤其拥挤,一路走走停停,平日一刻钟的路,愣是走了两刻钟,估摸着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屋外房门敲响,是小二的声音,“东家,掌柜的让小的请示您,吉时将至,可有别的吩咐?”
“没有,让黄掌柜按计划进行。”
“是。”
“酒楼重新开业,颜儿不下去看看吗?”
“无碍,黄掌柜行事老练,他能看好的。”
少顷,砰的一声铜锣响起,楼下燃起了爆竹之声,行人旅客闻声驻足停步观看。
许久,爆竹声终于停下,黄掌柜喜庆开场,“诸位客官,因去岁时疫,在下与诸位客官许久未曾会面,万分挂怀。”
“此次京城化危为安,顺利开封,皆为上苍鸿福保佑,陛下龙运庇护,才得安宁,在下甚为欢喜。
唉,老头子说些心里话,这段时日以来,大家都辛苦了……
老头子活了六十多年,临老遭遇这些,到如今还能在此处看见熟人,我很高兴也很开心……”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顿时没了京城开封的热络和高兴,全部陷入疫情这段时间的悲伤与恐惧回忆里。
是啊,这半年时间里,每日活着便是胆战心惊,听到坏消息便浑身冷颤,比如哪儿哪儿有人感染了疫症,哪儿哪儿全家死绝了,
害怕、绝望,疫病的折磨,家人的离去,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如同从天而降的黑幕,一步一步地,愈来愈近地笼罩头上。
在这时候,活着,似乎比死亡来得更可怖。
众人情绪变得低迷,黄掌柜见状,也不敢再煽情了,立马拔高声音,
“但大家都挺过来了,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如今大家彼此还能见面,便已是幸事!”
闻言,大家幡然附和,“掌柜的言之有理!”顿时酒楼门前不再死气沉沉,转而活跃起来。
黄掌柜节奏又说了好一会儿,才将感怀的话回到正题上,“今日是我天下第一楼重新开业的日子,
也是我药膳轩首次开张的日子,故而我们东家决定,今明后三日,酒楼所有菜式,全部半价!”
提到药膳轩这个新事物时,大家只是交头接耳讨论此为何物,但当提到菜式全部半价时,全场顿时炸开了锅。
瞬间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向黄掌柜索问,“掌柜所言当真?”
“自然当真!”